二十章 陷害(1 / 2)

是夜,賓卡屋居,賓卡神情陰騭的坐在首位,阿大阿二規規矩矩的站立兩旁,沉默籠罩著這一小塊因為蠟燭而顯得昏暗的地方,更遠的地方則呈現出深遠的幽暗。

良久,賓卡才沙啞著嗓子出聲:“這次是我們運氣好,躲過一劫,爺爺已經在留意這件事情,雖說暫時沒懷疑到我身上,但隨著偵察的進度,總有一天我們會大禍臨頭。”說這番話的時候賓卡語氣低沉平淡,眼睛內隱隱有微血管破裂的痕跡。

阿大阿二眼見主人的模樣有些不對勁,連忙出聲安慰:“族長不是都說不會再管這件事了,所以我們大可放……哎喲!”話沒說完,就被賓卡一腳給踢個匍匐在地。

“放心?你這蠢貨居然叫我放心?爺爺是說不再管這件事,但錢是我們偷的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你認為少了爺爺,這件事就不會水落石出了?有那麼多證人,還有當事人茅斯,無論如何我們都脫不了幹係。你知道什麼是最慘的嗎?不是被爺爺發現錢是我偷的,那樣我還能有一條活路,但如果是被其他的幹部查到證據,到時候肯定以此來要挾爺爺要重整家風,當即把我處死,也好讓索卡一脈就此絕後。做族長的爺爺最不能丟的就是麵子,到了那個時候,全家族的人都聲譴我的時候,沒有台階下的爺爺為了麵子,為了自身的利益,為了平息家族的怒火必定得狠下殺手,到那時候,無論如何我也沒有活路。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放心?”

賓卡朝著兩人怒吼,語氣中是擇人而噬的慘烈氣息,見主子大發雷霆,兩人隻好夾緊尾巴做萎靡狀。

空氣中隻餘下賓卡嘶聲裂肺後渾濁的喘息聲,聲聲試探著大片的沉默,連黑暗都屏住呼吸嘲諷的看待事情的發展。

“少爺,還記得上次我們提過的辦法嗎?”“什麼辦法?”賓卡依舊皺著眉,沙啞著聲音問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躲過這次劫難,不如就找一個替罪羔羊……”

“你是說……”“對,反正少爺手中還有剩下不少錢財,咱們就悄悄的暗渡陳倉,來一個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任憑他如何解釋,人贓俱獲的情況下,也由不得他不認罪,何況族長更是不會對一個家族的廢物上心,少爺的命可比他尊貴無數倍,能代替您受到懲罰,也算他修來的福分。”

阿大諂媚的說著毫無邏輯的話,賓卡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好!就這麼辦,你說得對,能為我而死,確實是他的幸運,也不枉我多年來這樣照顧他。”賓卡陰惻惻的笑著,絲毫沒有搬弄是非的覺悟。惡毒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用心的險惡,幾年來帶給庹神的屈辱傷痛都能被他描繪成照顧,隻能說庹神被他們盯上,實在是倒黴透頂。

隨著賓卡一拍桌子,這殘忍的瞞天過海,就在一肚子壞水的主仆三人之間被快速敲定了。

說做就做,到了半夜,隻見三條人影每人背著一個大包袱,頂著靜謐月光,靜悄悄的來到庹神的破屋門前,接著三人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開始悉悉索索的對話,邊用手比劃著什麼,似乎是在討論三個包裹到底怎麼安放。阿大阿二都讚成扔在屋內角落,賓卡卻認為埋在房間外麵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最後敲定討論出的結果,兵分兩路,阿大和阿二各自選擇最適合的地方埋藏兩個包裹,賓卡入屋放置。

阿大首先把水缸挪開,把水缸底部潮濕的泥土挖掘出來直至可以放進去包裹的空間為止,隨後再用泥土掩埋,用腳不停的踩踏以求平整,多餘的泥土就遠遠的拋開。

阿二來到比人還高的木材堆當中,指尖突然冒起火苗,在魔力的控製下被火焰撫摸的木材立刻就變成灰燼,盡量精確的燒出一個大洞,把包裹放進去,再從頂部取下木材堵住這碩大的豁口。

賓卡則悄悄的打開了庹神家的大門,腐朽的木門發出難聽的聲音,如同掉毛的貓一般嘶鳴得有氣無力,在這針尖掉在地上也會吸引無數目光的場景之中,在黑暗本身的加持之下,原本並不會被人在意的聲音現在卻顯出被擴大無數倍的功效,簡直如同轟鳴一般響徹在賓卡的耳朵,對聲音本身的驚嚇和可能要直視意外發生的兩重夾攻,讓賓卡差點落荒而逃。

他最終沒有甩手逃走,而是強自鎮定的站在原地,左手依舊拉著半開的門,焦急的等候那個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傳出悠遠的距離,隨著最後一聲呻吟消失在某個不知名的黑旮旯之中。

越是等待,內心的焦慮就越是堆積,甚至感覺有一隻毛毛的手,緩慢的攀爬上他的心髒,他站在門前停留片刻,同時也為觀察屋內動靜,確定無誤後,側身進入了庹神的小屋。

這是他第一次來庹神的家,也是頭一遭進入如此貧窮的家庭,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破舊髒亂的小屋所吸引,說是破舊不如說根本沒有家的感覺,就是一個四方形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