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寒氣和貼近地麵的潮濕水汽,讓江穹打了個寒顫。
他轉身凝視著黑暗中的印鈔廠,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堵巨大的山形牆,山形牆下是一道小柱廊,其上麵有玻璃擋風板,略微掩住一扇門腳上方。
那扇窄小的屋門還亮著微弱的燈光,難道還有人在這兒值班?
江穹敏銳的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管如何,既然來到了印刷廠,那一定要嚐試下能否從這兒找到傑西所說的美鈔印刷模版。
“江,我們現在怎麼辦?”傑弗裏顯得不知所措。
江穹望著眼前這一身惡臭的英國男人,有點後悔,救他出來是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靠的住嗎?
“傑弗裏,你想回家嗎?”
“當然,我已經厭倦了這裏。”傑弗裏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相信江穹,可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好吧。”江穹吐了口氣,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朋友。”傑弗裏咀嚼著這個字,他伸出手,”我喜歡這個字眼。”
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江穹那雙粗大的手掌在夜晚中尤其顯眼,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從這之後,他們的命運將緊緊的聯係在一起。
兩人沿著一排排機器往前走,這時刮來了一陣風,把他們腳下的廢紙和碎片刮得嘩嘩響。
江穹呼了口氣,刺鼻的油墨使他很頭痛。
“江。”一直在江穹背後的傑弗裏突然低聲叫喚。
“怎麼了。”江穹猛的回頭,差點撞到了傑弗裏的臉龐。
傑弗裏緊張的朝左邊一指。
江穹順著傑弗裏的視線看去,然而地上什麼也沒有,突然,從那扇玻璃門後麵傳來幾聲男人的浪笑和一聲聲女人痛苦的呻吟。
江穹貓下腰揮了揮手,示意傑弗裏跟緊他,兩人悄悄走過去,眼前的景象透過玻璃傳出,使他們大為震驚。
幾個囚犯正躲在門後的行軍床上,胡亂壓在一位隻剩下半截內衣的女人身上,女人被幾隻大手粗暴的抓摸著,兩條雪白的大腿在被單中拚命掙紮。
女人的皮膚幾乎被磨破,滲出的血液就像紅寶石一分外醒目、觸目驚心。
那三個囚犯狂笑著,其中一個嘿嘿笑著說,“媽的,輪到我了。”
那個女人顯然是一名女囚,在這群禽獸不如的囚犯的淩辱下已經昏暈過去。
這慘無人道的畫麵。令江穹目瞪口呆,隻一瞬間,怒火就從腳底板竄到了頭頂,這群人渣!江穹咬著牙暴吼了一聲。
“什麼人。”有一名囚犯猛然跳起,叫道。
“我是你爺爺。”江穹怒氣衝衝的一腳躥開屋門,正要一拳結果那名囚犯,霎時,他感覺右肋下一陣劇痛,一柄黝黑的槍口頂上了他。
江穹用眼角瞟去,看到一名麵容凶狠的囚犯從門後閃了出來,他手裏握著黑色的手槍,因為加載了消音器,手槍看起來格外的長。
“你們是哪個小組的,快滾回去工作,否則,就打死你。”那名囚犯冷冷說著,慢慢的走近江穹,用槍口對準他的腦袋。
“你們這群畜生,居然強奸女囚犯。”傑弗裏吼著。
“哈哈。”另外兩名囚犯猥瑣的笑了起來,仿佛完全沒有把傑弗裏放在眼裏。
“黑皮,現在怎麼辦,還繼續嗎?”一名留著絡腮胡須的囚犯奸笑著說。
握著手槍的黑皮冷哼了一聲,“小狗,你這混蛋,管他是誰,反正送他上西天。”
江穹默不作聲,然而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弓了起來,好比上足了發條的機關,隨時可以投入驚心動魄的搏鬥之中,他和傑弗裏交換了一個眼色,微微一笑。
突然,江穹一個勾拳,打在黑皮的胸口上,那混蛋措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手槍從手中掉了下來。
江穹一閃身,在地上一個翻滾,將那柄落下的手槍一把握在手裏,趁著這個空檔,傑弗裏貓著腰狼狽的滾進了行軍床的下麵。
行軍床上的女孩忽然驚醒回頭,麵對著江穹冰冷冷的槍口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江穹舉起槍,沒有任何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槍聲被消音器壓製住了,那個女人尖叫了一聲,在她身後那名囚犯頓時眉心中彈,栽倒在地。
“小狗,打死他。”黑皮回過神來大吼著。
江穹躍了起來,在地下做了一個滾翻動作,子彈從他頭頂呼呼而過,被子彈射落的石灰紛紛落在他身上。
這時,江穹躲在行軍床架邊上不敢出頭,他冷靜的打量著整棟建築,兩扇後門關的很嚴實,最右邊是一道樓梯,左邊也有同樣的樓梯,除了一扇窗戶兩扇門之外一無所有。
“上帝啊,這都發生了什麼?”傑弗裏的聲音是驚慌失措、嚇的變了調的叫聲。
傑弗裏焦急的望著江穹,他的身邊有一個握著槍的影子在緩緩接近,當那個影子正要閃身出來的時候,從陰影中突然有一個人狠狠的一拉他的手腕,傑弗裏感覺刷的一聲,人已經飛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