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言的手指蒼白修長,骨節勻稱,指甲修剪的整齊圓潤,仿佛玉石做成的工藝品般賞心悅目。
韓糖的手放上去後便被迅速握緊,跟攥住什麼寶貝似的一刻也不放。
韓糖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好涼。
真的好涼,跟被冰塊握著一樣,涼的刺骨。
韓糖猶豫著回握了他一下,沈修言暗沉的眸子中亮起一抹小小的微光。
“那什麼,你手這麼涼,還是再拿床被子來吧。”
沈修言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沒用的,蓋多少被子都一樣,寒氣是從體內散發出來的。”
他的瞳孔是極少見的純黑色,如旋渦般深邃幽暗,眼型與楊明旭相似,都是極為勾魂的桃花眼,眼尾卻更狹長一些,專注的看著你的時候,讓人感覺靈魂都要被那雙深邃的眼睛吸走。
這氣氛,有些詭異啊......
韓糖錯開他的眼睛,尷尬的咳了兩聲。
她決定沒話找話。
“那個,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啊。”
“兩天前。”
兩天前?就是她和陶陶去香山廟會的那天?
這麼說,那天晚上回來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了?
那她身上的吻痕......
韓糖臉色發黑,有些賭氣的想掙開他的手,沒想到她一動,沈修言握的更緊了。
“你生氣了,為什麼?”
“我、我脖子上的吻、吻痕,是不是你弄的。”她紅著臉,有些結巴的問道。
“這個呀......”沈修言慢條斯理的瞥了她一眼,緩緩開口。
“我那時候剛醒,身體還不能動。”
韓糖懷疑的看著他:“所以?”
“是你自己把脖子湊到我嘴邊的。”
韓糖幾乎要被他氣笑了,“難道還是我強迫你親的不成?”
“你還在我肩上亂蹭。”
“......”
“把我衣服都蹭開了。”
“......”
“還把腿放在我腰上。”
“......”
“整個人都......”
“打住,”韓糖捂臉,“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錯,求你別說了。”
她恍恍惚惚的想:“我冷豔高貴的淑女形象,沒有了......”
正垂頭懊惱的她沒有注意,沈修言的眼中閃過一絲惡趣味的笑意。
消沉了半晌,韓糖抹了一把臉,重新振作起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室內光線昏暗,幾乎要看不清人臉。
韓糖轉身,想到門口把燈打開。
剛轉過身,還沒來得及邁步,手便一痛,被攥的更緊,幾乎能聽到骨骼哢哢作響的聲音。
“你要去哪?”空氣驟然變冷。
“我隻是去開燈,放手,好疼啊。”韓糖疼的冷汗直冒,用另一隻去掰沈修言的手,卻怎麼也掰不開。
這人怎麼忽冷忽熱,翻臉比翻書還快。
沈修言聞言放輕了些,鬆鬆握著她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床頭有燈。”他示意韓糖看病床上方。
“哎?這個應該很暗吧。”
“不暗。”
他不放手,韓糖隻好打開床頭的燈。溫暖的光芒照在屋內,亮度剛好,確實不是很暗。
韓糖拉了張附近的凳子坐下,房間內一時靜悄悄的,兩人誰都沒說話,執手相看無言。
好、好尷尬!
韓糖麵上不顯,心中咆哮著,感覺自己尷尬症都要犯了。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不自在,沈修言輕輕開口,聲音喑啞。
“給我讀本書吧,我喜歡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