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孤寒精致俊美的五官輪廓,漸漸與記憶中那個倔強又弱小的少年漸漸重疊。
看著他那雙宛如藍寶石般瑰麗無比的眼眸,韓糖心中有些恍惚。
怎麼會忘記了呢?那個有雙漂亮的藍眼睛的少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們家以前,並不是住在帝都,而是住在一個風景優美的三線小城市。
在她八歲那年,在學校裏見到了一個有著一雙非常漂亮,仿佛藍色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的小少年。
她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都在和別人打架,然後被別人打得慘兮兮的滿身是傷。
她實在是很喜歡那雙眼睛,就在他又一次被打的鼻青臉腫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她帶著從家裏拿出來的傷藥和繃帶,一臉嫌棄的上前去和他搭話,成功的和他交了朋友。
後來隻要見到他和別人打架,她都義不容辭的衝上去幫他。
她那時候在學校裏可是一霸,囂張跋扈,誰都敢打。
那群人不敢在她麵前找麻煩,就在背地裏給男孩兒使絆子。
而他一向倔強又沉默,從來不會向別人求助,所有麻煩自己解決。
她就經常性的帶著傷藥和繃帶,在學校裏滿世界的找不知藏在哪裏舔傷口的他。
從一開始上個藥能灑一地,繃帶能纏成木乃伊,到後來的熟練包紮,還能打個精巧的蝴蝶結。
她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年。
後來那群人都再也打不過他了。
他漸漸變得強壯起來,所有曾經罵他和欺負他的孩子都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頓,學校裏再也沒人敢惹他了。
而韓糖和他的關係依舊很是要好,雖然兩人的年齡一樣,安宴卻總是表現出超出年齡的成熟。
他對別人愛答不理,麵對她時,卻總是僵硬無措又害羞,小心的照顧著她的小脾氣。
兩個人可以說是兩小無猜了。
就這樣過了兩年,突然有一天,安宴不見了。
他一聲不吭,再也沒有來上學,就此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了。
在他消失不久,她們就搬了家,到了帝都居住。
她那時什麼反應已經想不起來了,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更何況,小孩子,都是健忘的。
回到現在。
“原來是你。”
韓糖張了張嘴,隻說出了這幹巴巴的一句話。
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自己的童年玩伴。
薑孤寒的眼珠動了動,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失望。
他解釋道:“那時候,我沒有想要一聲不吭的離開,我當時是想去找你的,可是......”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讓人不快的事,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沒有接著說下去。
韓糖卻差不多明白了他想說的事。
她試探性的問道:“你現在姓薑,莫非,是薑家......”
薑孤寒沉默的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在冰藍色的眼珠上落下一片陰影。
“沒錯,我是薑氏族長的孩子。”
他頓了一下,唇角微勾,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確切的說,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