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氣無力,胃裏翻江倒海,扶著樹幹嘔了一會兒,卻沒能吐出東西來。直起身子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我渾身發燙,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朦朧中,我聽見有人說話。
是師父的聲音:“肚子裏的胎兒已成形,她現在是肉體凡人,恐怕承受不了龍胎。”
“薛然,現在把孩子拿掉……”
“少爺萬萬不可,如今龍族凋零,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切莫放棄。”
阿深的聲音隱忍,沙啞道:“她比孩子重要。”
孩子?
細細一算,我與阿深分開一個月之餘,我自知月事推遲了一周,因為偶爾會有推遲的現象,所以不曾放在心上。
誰曾想,自己竟然懷孕了。
都說害喜磨人,竟不知這般難受,斷斷續續高燒幾天,昏昏沉沉的,生不如死。
有一次我半夜醒來,睜眼便見到有些憔悴的阿深,他握著我的手,守在我床邊。
見我醒了,急忙問:“怎麼樣,還難受嗎?”
我有氣無力:“有一點,全身酸痛。”
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薛然給你吃的藥有副作用,但熬過今晚,你便無大礙。”
我笑笑,開玩笑道:“但願他給我吃的不是毒藥。”
阿深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敢!”
我廢了些力氣,將手抬起,用手指輕輕推開他的眉頭。
我定定看了他許久,輕聲道:“你為了救我,損耗了靈力和元氣,現在都好了嗎?”
他抓住我的手,輕輕吻了手背:“嗯,好了。”
“阿深,我好想你。”
他似乎全身一僵,抬眼怔怔看我。
隨而,我又說:“對不起。”
他靜靜看我,良久之後,沉聲道:“你是不是……都記起來了?”
我點頭。
他深邃清亮的眼眸閃過慌亂,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無論過去如何,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始終會擋在你的前麵,護你周全。你隻需答應我,莫要再逃避了,可好?”
我心若刀割,阿深這般像孩子無措的模樣實在令人心疼。我止不住淚水,如雨一般嘩嘩流下。
他替我輕輕擦拭眼淚,道:“蘇,請你答應我。”
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念道:“阿深,我好想你……”
後來,我又陷入了昏迷。
再醒來,日頭穿過窗戶,將屋子裏曬得暖洋洋的。
我倍感渾身很輕鬆,用力伸了個懶腰,饑腸轆轆,掀開被子,赤著腳,下床輕車熟路地去廚房,櫃子裏翻出一包泡麵,再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放到鍋裏燒開。
有人從身後將我抱住,我一僵,聞到抹茶味的淡淡清香,便放下心來。
他說:“你現在需要營養,別吃方便麵了,也不可以喝啤酒。”
“我餓。”
他關掉火,溫柔道:“給你做雞蛋炒飯怎麼樣?”
我轉身,笑道:“你做的到底能不能吃?不然叫薛然過來做點好吃的?”
“你不信我?我近來是花了時間學做飯,別的不敢說,雞蛋炒飯做得確實不錯。”
“請吧大廚,我拭目以待。”
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很熟悉,很暖。
他一邊打雞蛋,一邊問:“你常常夢遊嗎?”
“從妖靈界剛回來g市那會兒,幾乎每晚都夢遊,有一次醒來,我竟然睡在小區的垃圾桶旁邊,臭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