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陽是可愛的。雖然氣溫比較低。河水已經結冰,太陽照射下還是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我騎車,張金霞坐在後座上,一隻手按在我背上,另一隻手抓住我衣服。
“難得的好天氣,豔陽高照,停下,停下,就在那個小亭子那裏,”張金霞,指揮著,“把我車子放好,我們去石凳那裏”。我依命令行事。我現在的心理,既希望女生親近又不敢與男生親近。城裏學生男女大防不那麼明顯,但是也有限度,稍不留神就會被冠以“早戀”的大帽子。被學校和家長重點保護,嚴加看管。
我們倆坐在石凳上,麵向太陽,地上陽光明媚,樹影清晰。沒有風,也沒有人。我望著河麵,張金霞望著我,用眼角的餘光,一掃,我就知道了。但是我沒有勇氣回頭。
張金霞說:“老二哥,我勸你幾句。你做事一直一帆風順,出乎我的意料,從轉學到打架,再到抓住殺人犯,受到學校表彰,入團,升任團委,還有這次破案,更沒想到,你會講話。你成了天之驕子,成了同學們羨慕的對象。但是,好運不可能永遠跟著你,你做的那些事情,稍微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你想過沒有?”我心悅誠服,事事如此,我說“好多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發展下去,隻有一條路走,逼著你走,像著了魔見了鬼似的。”我用手撓撓頭,繼續說:“就像這次講話,講稿都是學校團委給的,我不過念了一遍,還有上次被超市老板恐嚇,我真害怕了,是不是被黑社會砍手砍腳?誰知道我會遭遇什麼命運,我在這地方,兩親戚都沒有,真是害怕,真想爸爸媽媽”。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我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裏流了出來。張金霞走過來撫摸我的頭發,我一下找到母親的的感覺,好想趴到媽媽懷裏大哭一場。心底一個聲音告訴我,你很清醒,你是男子漢。男人流血不留淚。我抬頭,看到張金霞慈愛的臉,張金霞說“哭哭哭,像個小孩子,吆,真有眼淚呀,來,給你擦擦。”說著,遞過來一塊絨布手帕。我不甘示弱,“哪有?不過是沙子迷眼了”。張金霞舉著手帕幫我擦了擦眼角,我沒有拒絕,也沒有掙紮。隻是雙手不知哪裏放,我雙手按在我自己的大腿上,接受他的幫助,也隻有這一種姿勢。我剛才說過,事情發展下去,我無法選擇,隻有一條路。
張金霞在我身邊坐下,離得很近,用手擺弄著手帕。“老二哥,你是個另類的人,很有男人味。像方建光那樣的,是奶油小生。人長得高,臉長得帥,像韓劇裏的長腿歐巴。從另一麵看就是娘炮。那今天的事說,做事不合常理,腦子進水了。就像活在電視劇裏”。我的思緒又拉回今天,我說“今天我也老害怕了,麵臨那種情況,隻能選擇打或不打,當時腦袋就炸了,緊張的我腿抖心跳加快,不知如何是好,要是當時沈福江給我一下,我就倒了。聽到女生驚叫,我才反應過來。幸虧你救了我”。張金霞說“我也嚇蒙了,不過你後來怎麼想的?”
人到一定程度不吹牛皮也得吹,總不能說我當時想跑吧。我說“英雄救美嗎,我被打一頓,也得把你們美女救出去呀。這不像做選擇題,有四個答案。這隻有一個。你站起來了,隻能麵對,人家對著你來,跑是跑不掉,隻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