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的電話鈴聲再響,驚醒了我的夢遊。
“老劉,你會來,好的,我等你”,四叔掛斷電話,神清氣爽,“還是好人多,劉律師私下來幫助我們,不牽扯律師事務所。而且也不出明麵,背後出謀劃策,這就很不錯了,這個朋友沒白交”。
二十分鍾後,劉律師到了病房樓下,責無旁貸,我要陪著四叔赴湯蹈火。我們倆上車,直奔派出所。路上遇到一個交通事故,一個老太太被撞了,躺在馬路中間,一群人圍著看,肇事車輛早跑了,四叔驚叫,“馬路中間,怎麼沒人管,車來車往,這還了得”。劉律師打了兩個電話,110,120,倒回車,繞路走了。劉律師邊開車邊說,“遇到交通事故,不要一味地做好人,知道老人扶不起嗎?不是碰瓷,你更受不了,剛才你下去了,說不定會連累我。
不過自己開車最好別停車去報警,因為這時被撞的人是沒有意識的,有時路人和受害者家人也不知情,會懷疑是你撞了的,要不你怎麼會那麼熱心去幫助別人,如果你是沒有開車的路人,你完全可以選擇去幫他,因為第一時間報警和120會為他及時的追肇事車輛和贏得搶救時間。
又一次我開車出門,上完坡,突然發現車前幾米遠的地方,一位衣著整潔、頭發發白的老人,腳在路中間,頭在路邊側臥。事出不是太突然,我沒有驚魂未定之感,沒加思索地下車準備上前查看,扶一把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沒走幾步,耳邊傳來善意的提醒:“他是個酒鬼,最好別去碰他。”循著聲音搜尋,原來是路邊小店老板娘在提醒我。為什麼這麼說?我邁進小店買瓶水解渴,順便向老板求解我的困惑。原來此人是一本地酒鬼,有兒有女,隻是不怎麼照顧老頭。每次醉酒後總會臥倒在路邊,有幾次差點給過往的車輛壓傷,也有幾次纏上了差點碰上他的司機,那些不孝子女還想趁此訛雜司機點錢財。不過,每次都有路人或者附近的外省人好心做證,才得以澄清。我猛喝一口冰涼的綠茶,透心地涼。衝老板娘感激地一笑,匆忙駕車繞道而行。”
這次心驚肉跳的不止四叔,還有我,捎帶說起這次農民工事件。劉律師說“你好心惹了這麼大麻煩,我大侄子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我不是幫你是幫我大侄子。開發商有錢,農民工沒錢,上一個案子,我幫助一個工傷的,討回來人身賠償二十四萬,連個謝字都沒有,我還搭車費電話費,看著農民工腰椎骨折,下半身不能動,賠錢也沒辦法了。跟我對簿公堂的那個開發商的律師,掙了四萬多。原本起訴要求六十多萬,最終沒有判那麼多,農民工,什麼合同都沒有,如果是正式工,絕對六十多萬,對此家屬一直認為我不賣力,好了,到了”。
派出所門口,並沒有人,四叔站在那裏東張西望,不到十分鍾,鑽出十幾個人來,把我四叔團團圍住,我一看,就是那幫農民工,害怕警察躲得遠遠的,見到四叔才鑽出來,仿佛有了主心骨。按照劉律師安排,收集了他們的身份證,拿了保證書,四叔做了擔保人,兩個被抓的放出來了。
宋金貴,他們的領頭的,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宋金貴沒有下跪,握著四叔的手,老淚縱橫。“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們進去了我能救,我被抓了,他們屁辦法沒有。大恩不言謝,以後用得著我,盡管說話”。四叔說“最好你們回家過年,派出所說了,過了年,繼續調查,你們回家派出所也省心”。宋金貴麵有難色,“錢沒要著,怎麼回家,愁死我啦,工地還不讓住了,火車票也買不到,還得讓家裏寄錢來,醫院裏還有一個不死不活的,我哪裏有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