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乾怕傷了陸文的自尊心,最終還是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而空留房中獨自一人的陸文,滿懷惆悵,思緒萬千,他右手做枕,雙腿交叉地躺在床上,癡癡看著左手中的綠珠子,呢喃道:“怪隻怪...我終究太弱了麼。”
陸文腦海裏又突然回想著藍解語的麵容和她說過的一些話,他想想,這一年來從未聊的如此暢快過,即使是和蘇念兒,想到此處,陸文便不敢想蘇念兒的樣子了,可越是不敢想,他無數個夜裏越是在瘋狂的想著,哪天恨不能緊緊的抱著她,告訴自己有多喜歡,帶著她去自己心中強烈渴望的世界,一個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世界。
往後的幾日,陸文都過的極為平靜,沒有任何關於林子榮的消息,這平靜讓陸文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安,但他也沒有多想下去,依舊隻是每日劈劈柴,燒燒火,看看書,夜間會修習《無道·魔》中的脈絡篇,講的是左臂的雲門、中府、天府、俠白、尺澤、孔最、列缺、經渠、太淵、魚際、少商十一個腧穴。
而《廣藥譜》裏各種神奇的草藥最是讓他大開眼界,《奇禽異獸誌》也更是陸文的最愛,當他知道世界上還有會噴火的狐狸,長著翅膀的老虎,三隻眼的豹子,恨不得現在就去見見。《蠻指》與《逆踏北鬥》的練習也絲毫沒有落下,總之,陸文的日子過的很充實。
可世事禍福相依,他殊不知,這幾本給他帶來樂趣與信心的書籍,卻同樣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災難。
就在陸文正努力試著忘記蘇念兒的模樣,打算一個人安靜的過著平凡的日子時,蘇念兒卻又出現在陸文小屋內。也許蘇念兒與陸文之間這份單純的小曖昧,蘇念兒會更喜歡一些。
“最近還好麼”對麵蘇念兒突然造訪,低下頭的一句溫柔的問候,足以讓陸文的心,瞬間酥麻,彌漫開的滿是酸楚。而心間對蘇念兒築起的一座城牆,也在瞬間土崩瓦解。那早已低微到塵埃中一顆死寂之心,也瞬間冒出一顆嫩芽來。似乎憋在心間無數個夜晚的話語和想念,都化作無語凝噎,即使莫名的酸楚和委屈,也會笑著說到:“念兒。”
“恩?”蘇念兒見陸文沒有回答自己,隻是很親切的叫著自己的名字,但心間卻是樂開了花,她許久未聽到陸文這般溫柔的聲音,那瞬間,他似乎能感受到陸文是喜歡自己的,能感受到。而這次鼓足勇氣來找陸文似乎是對的。她就這樣笑著看著陸文,而陸文本就微笑的嘴角,也咧的更開了,此刻的陸文似乎已經不在乎任何一切。
二人就這樣相視而笑,並肩向外走去,這晚春似乎都是在為他們而等待著,遲遲不肯入夏。鶯飛草長,風和日麗,桃梨雖已謝,猶有野薔薇。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蘇念兒忽然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陸文慌忙扶著蘇念兒,但牽起的手,似乎沒有鬆開的意思,陸文熾熱的心在此刻瘋狂跳動著。卻沒有看見蘇念兒故意絆到那瞬間的俏皮微笑,一切自然而然,這晚春的草木鳥叫似乎能聽見,正在悄悄發芽的,一朵初戀。
而不遠處,齊雲飛卻靜靜的看著,滿是怒意的眉間,流露出一絲陰狠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