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文眼前的陸瑩聽著兒子的責罵,心中猶如刀割,同樣哭花了臉,但她鼓起勇氣,上前緊緊將眼前這十五年都未曾見過的兒子抱入懷中,當時不過還在手中咿呀學語,而今的個頭卻早已超出陸瑩半個頭,怎不讓人感歎物是人非。
待到陸文的怨氣都哭的差不多,那陸瑩才似多年前一般緩緩拍著陸文的背,輕聲道:“文兒,娘親和你爹爹當年身不由己,不得不離開你,沒有盡父母之責,這是我們之過,我們不奢望你能原諒,但請你相信,沒有父母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當時的無奈,我們都沒有辦法,我也曾怪過你爹爹,但後來想想,其實他肩上扛的東西,遠遠是我們無法想象的,但有一點能確定,你爹爹絕對是個頂天立地般的男兒漢!當年我們...”
陸文哭累了,也不掙紮了,隻是閉著眼靜靜靠在那柔弱的肩上,聽母親靜述往事,點點滴滴,二人靜靜相擁了足足有兩個時辰,陸瑩拍在陸文背上的手,從未停過,像是在哄一個三歲的孩童般,而一旁不明所以的藍解語雖然莫名其妙,卻也不敢打擾。
陸文平複了心情,也打算著手接受這一切的突如其來,更何況見到娘親,也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情,雖然其中多少會摻雜一些恨,但終究血濃於水。
“娘,手酸了吧,我給您揉揉。”陸文將頭從母親的肩上移開,歎了口氣,紅著眼睛,破涕為笑,輕揉著陸瑩的手腕。
“不酸,再拍一夜都不酸。”這隔了十五年一聲的‘娘親’,讓陸瑩從未如此開心過,這次陸瑩又淚滿眼眶。
“能和我講講爹爹麼。”
“嗬嗬,就知道你第一個問題會問你爹爹,走,去堂間說去。”
此時一旁的藍解語卻是看傻了眼,有些傻傻道:“這樣都能認親,太狗血了吧。”
“這便是你的父親,名叫陸長風。”陸瑩帶著陸文來到剛剛那幅人物畫前,停留下來,淡淡道。
“怎麼父親姓陸,母親也姓陸呢?”陸文滿臉疑惑。
“其實他是我哥哥。”陸瑩一臉嚴肅道。
“啊?”“啊?”此時藍解語與陸文異口同聲的驚訝道,就差下巴沒掉下來。
“嗬嗬,瞧把你們嚇得,他當然不是我的親哥哥,他是被我爹爹收養的,拜了我爹爹做義父,便從此改姓陸,名不變。”陸瑩笑道。
“那爹爹以前姓什麼呢。”陸文開始滿是興趣的問道。
“姓穆,二十四年前,他十六歲的時候帶著弟弟叛出宣州穆家,被穆家的執法長老以叛族罪追殺,逃至雍州,之後便被你爺爺收留,改姓為陸,五年後我和你爹爹情投意合結為連理,在一年後生下了你,那時你爹爹接管了清玄宗,也不過才二十二歲,也就是同一年裏,穆子雲急匆匆找到了你的爹爹,便由此離去。”
“穆!長!風!”陸文恍然念起穆長風三個字,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驚訝道:“難道就是十五年前屠盡澤州蕭家上下兩百多口的穆長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