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北冥故意拉低了嗓音,聲音聽起來低沉了許多。
花拾本想著摘幾片花瓣便走,不料打攪了這掃地的少年。
“不好意思……我是這次前來上靈學院考核的考生……”
花拾眼睜睜看著那背影轉過身,在看到少年容貌的一顆,心髒差點跳漏了一拍。
少年鼻子以下的臉,白膚勝雪,宛如花瓣般嬌嫩,可是在眼眶周圍,包括眼皮上的皮膚,像是被火燒成了永久性疤痕一般猙獰不堪。
可這些傷疤看起來又是活的,像是一個個蠕動的小蟲,躲在皮膚之下,偶爾還會扭動身軀,看起來……
不堪入目。
其實這才是北冥的真麵目。
世人隻知道北神洲太子天生患有眼疾不得視物,卻是不知,他失明的真正原因,是因為當他還在母親腹中時,有人對他的母妃下了致命的詛咒!
這種詛咒,連帶著腹中的胎兒一並收到影響,使得他自生下來起,就從沒有機會見過外麵的世界。
母妃臨死前用鮮血給北冥下了一道遮蔽之術,可以幫他掩蓋住眼臉上的猙獰傷疤,外人不會看到他臉上的蠕動的猙獰之物。
隻有當他想要暴露出來的時候,這些東西,才會被外人看到。
“噢……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北冥扯動著嘴角,別過臉去。
花拾緩過神,知道自己不該這麼看他,立馬收回了視線:“不……沒有,唐突的是我。”
“你的眼睛……”
北冥看似無意,繼續掃著地上凋零的花瓣。
“娘胎裏帶出來的病,在下已經習慣了。姑娘既是這次的考生,複試應該還未結束吧?”
北冥說得風輕雲淡,反倒花拾聽得心裏不是滋味。
她就不該問這個蠢問題,提他的傷心事。
“恩……其他人應該還沒有結束。”
“這麼說姑娘是旗開得勝了?”
“算是吧。”
花拾沒有再去看他的臉,亦是沒有注意到北冥臉上一瞬即逝的淺笑。
“你也是上靈學院的弟子嗎?”
北冥掃花瓣的動作聽了下來,嚴肅地看著她。
“你覺得我一個瞎子,有資格成為上靈學院的弟子嗎?”
花拾呆滯地看著他,她好像又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嗬……逗你的。”他嚴肅的臉角像是泄了氣,依舊一副微微含笑的樣子。
他的臉,莫名讓花拾想到了北冥。
可是,卻又不是他。
“你叫什麼名字?”
恰巧,一陣風來了,吹得滿院的花瓣又打散了,需要重新掃過。
北冥感受著風,若有所思:“我叫風。”
“你姓什麼?”
“我沒有姓。”
他的一字一句,都透著他悲慘的身世,花拾感覺最近自己運氣上佳,嘴巴卻欠抽,心感愧疚,當即拿過了北冥的掃帚,道:“我幫你掃吧,這樣辦事效力比較快。”
北冥得逞地一笑,也不拒絕,幹脆摸索著想找個地方坐下來。
花拾正賣力地把花瓣們都掃到一起,就聽到身後咚的一聲巨響。
隻見某人的腦袋直接磕在了落雪櫻花樹的大樹樁上,然後瘦弱的身子一晃一晃,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