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夜空中像黑影一樣一閃而過,飄忽無聲的夜梟一般,那個神秘人一擊不中,立刻調整身形,繼續隱藏在三人小隊伍四周。
我渾身的肌肉在那一刻仿佛被打了疏鬆劑一般,變得綿軟不堪,不是有這冰晶強行將我凍得不能動彈分毫,我恐怕已經跌落到了地上去。
人們往往不會過於擔心眼前的危險,卻對於自己臆想出來的世界存在著天然的恐懼。這種恐懼來源於對未知未來的不確定性和難以琢磨、控製不得的情緒。
任誰,都希望接觸到新鮮的事物,以此來開拓自己的視野,豐富自己的見識,以求得自己在任何或突發、或陌生的環境和事件中都會得到最大限度的理解和適應。但是麵對不曾見到過,大腦內沒有儲存過相似信息,沒法做對比來進行衡量的事情的時候,人們無疑是恐懼的。
呃嘻嘻嘻……
一聲像鬼魂一樣陰森淒涼的笑聲響起,伴著這四周充斥著的血腥的氣息,令人直覺得毛骨悚然、心驚莫名。
那個神秘人現在還在嗎?在哪裏?下一步又要準備做什麼?種種疑慮存在心頭,像一團團擁堵的棉花,讓人完全找不到頭緒。
這世間,隻有臆想才是最嚇人、最令人不安的,而那個神秘人卻仿佛摸清了在場的三人的心理一般,隻是陰笑連連,努力營造著這令人心中驚悸,惶恐不安的氣氛。
“笨徒弟,別分心。”便宜師父的聲音徐徐緩緩飄進我的腦海中。
雖然我隻看到麵前這便宜師父的背影,那不算寬厚卻也有著健碩肌肉的身影在這種令人不安的氛圍中卻給了我無盡的激勵,似陽光驅散了我心頭籠罩著的一層層似陰雲一般的不安。
“別亂,再忍忍。”便宜師父雖然嘴上這樣安慰我,持著弓箭的右手卻在微微顫抖,彰顯著主人的不安。
梟梟梟……
那攪人心神的,陰暗似地穴孔洞內灌出來的呼嘯冷風一般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你都沒有木箭了,還在這裏逞什麼英雄呢?”暗處有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神牢牢盯著持弓少年的一舉一動。
什麼?我聽了那個神秘人的提醒,眼神慌忙往麵前背對著我的便宜師父腰胯的箭筒望去,那裏空空蕩蕩,隻剩下花斑豹紋的皮質箭筒孤零零掛在那裏。
沒有了木箭,還怎麼和這一直在暗中猶如追獵中的獅子一般的神秘人鬥?便宜師父自詡“小諸葛”,怎麼會出門不帶好足量的木箭,以至於出現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情況呢?
絕對不可能!我心中震驚,卻還是勉強穩定住自己的心思,不讓自己的飆高的情緒充斥整個大腦,不然又在無形中中了那個神秘人故弄玄虛的詭計。
是的,便宜師父一定是如同之前和我切磋時候那樣,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態下把這地麵上布下了陣法,就隻待那個神秘人自投羅網了。……等等,切磋?我又繼續想,長達半個小時的切磋裏,我中過的陣法何止三個兩個,而那陣法之中每次都是如槍林彈雨一般的木箭發射,把我打了個灰頭土臉抱頭鼠竄的同時,這便宜師父的箭筒之內,確實會有可能存在沒有木箭了的可能的。
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更遑論這木箭所攜帶的攻擊力可是便宜師父的主要輸出,沒有了木箭,便宜師父就算身法高超、武藝精湛,又如何能夠做到力挽狂瀾呢?
真特麼操蛋!然而,更操蛋的情況卻是,造成現在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的人,卻偏偏又是我!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大概就是說的我了。算來算去,自從在洛陽南郊地圖還算長臉的把那黃巾侍衛長斬於劍下後,我就沒有一件事兒是做對了的。先是心態大爆炸在三方聯盟團隊的慶功宴上大肆廝鬧了一番,在盟友麵前丟盡了顏麵。後又誤解了季詩晴的各種好意,生生將本來大好的合作關係搞得搖搖欲墜差點兒分崩離析。再後來便宜師父領了出來好心提點又教我去學習心法技能,我卻在連學了兩個心法技能之後自信心膨脹,拉著陪伴我的兩人不由分說,打開了切磋狀態就開始自嗨了起來。
沒有我,隻怕季詩晴也會尋到一個更加努力積極且配合的合作夥伴。沒有我,便宜師父還是那個人人稱頌的“小諸葛”,完全不用麵臨仇敵上前挑釁卻沒有了木箭,隻能束手無策的情況。沒有我,笑笑這麼好的性格,人見人愛,他依然會得到像季詩晴這般的伯樂的賞識,更是會混得風生水起,完全不用和我一起背負俠義堂團隊的接連挑釁,更不會像如今這般,被人連麵都沒有見到就被生生捅上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