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糾結人生賦予你的(1 / 2)

夕陽向大地灑下金輝,整個古城都仿佛披上了一層蟬翼般的金紗,大地也似蒙上了神秘的、濃厚的色彩。被夕陽渲染得一片金茫茫的天邊,漂浮著一團團晚霞,晚霞如血,就仿佛此刻我胸中噴薄的熊熊怒火,熾烈濃鬱,消散不開。

毫無疑問,這白城是卑鄙的,是陰險的,是狡猾的,是讓我們這三人小隊伍咬牙切齒痛恨的存在。然而現在,這白城卻坦然自若在我們三人麵前,使了一套拳法。

但見他出拳快速、目光迅捷又靈敏,招式的一來一往間如箭離弦、時而飄然若仙、時而龍騰虎躍、時而矯激奇詭、時而餓虎撲食。都言: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的另外三人無疑都沒有這方麵的武學造詣,卻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我,渾然不敢相信如此行事做派的渣滓,還可以舞弄出這等驚世絕學般的武藝。

這白城,邊舞弄得虎虎生風,邊高聲講解道:“打拳不溜腿,必是冒失鬼。溜腿,就是踢腿,是武術的基本功之一。這腿,可是全身的支柱,務必根基牢固,根基不穩,重心不穩,武術就沒有練到家。”

隨著講解,一腿直立,另一腿以髖關節為軸,依靠大腿肌群和髖骨肌的收縮,腿部徐抬,用力向前踢出,腰部發力,扭胯轉臀,以股際之於四方。

再看我們都望得癡了,愈發得意起來,存心想秀上一番,就又道:“這武術,講究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還要拳如流星,眼似電。內外合一,形神兼備!”

如此滔滔不絕喊了一大串聽起來氣勢頗足的術語之後,卻是又把眼神瞄向了我,下巴一抬,一副:我這麼牛,你怕還是不怕的模樣。

我那本來滿懷怒火正待沒處發作,看他一番獻藝後更是又驚又氣又無奈,心中當然越發不服氣了。特麼的,老子當然不怕!你武術學得好,拳腳掄得好又怎麼樣?人品不行,就像你自己話裏那般:打拳不溜腿那是一樣兒的,還不是塊渣!

我正自氣得用巴不得是殺人光線的眼神惡狠狠瞪著這白城呢,便宜師父倒是又開口了,伸手招呼這耍了一通拳,渾身正冒著一層薄汗的白城過去坐下歇息。

而在白城背轉身,再次打算坐起的時候,便宜師父卻是趁機望向了我,目光堅毅,滿臉的不容置疑,隨後又有些猶疑,眼神也虛浮了一下,望向我的眼神又多了些許祈求,然後重重地一點頭之後,迅速回過頭去,麵對白城,換上一臉真誠謙和的微笑。

我頓時愣住了,便宜師父的眼神傳遞了太多的內容:他說,一會兒會有逃跑的機會,切記,無論如何都要把握機會,不可再意氣用事!他卻還想說,一會如若真能成功逃脫,請務必記得要帶上笑笑……

我心內一疼,師父啊師父,你還是不夠懂我,我九州狂龍雖然各種慫孬,這拋棄兄弟的事情,卻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更遑論笑笑又身受重傷,毫無行動能力,我不想法兒救他,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笑笑被這陰險的白城折磨致死嗎?

“這位仁兄果然武藝精湛,實屬不虛啊。卻是不知道仁兄這一身武藝,是從何而來?看這一招一式都頗有造詣,怕是不下個十幾年的水磨功夫,都練不出來這等身手呢。”便宜師父語調依然平緩。

我雖然看不到說這番話時候,便宜師父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卻是很明白這便宜師父一定有著不下於我的波瀾起伏的內心。笑笑生死未卜,我的冰凍狀態不知何時可解,這白城更是教人琢磨不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暴起傷人。

仔細瞧,便宜師父那負在背後的一雙手都攥成了拳頭,緊緊的,青筋、血管都暴起,連那指節都泛了白。

“啊,要說這功夫,那確實,何止汗滴如雨可以形容啊。”這白城盤腿坐起,仰頭望著西方那緩緩殘落的夕陽,陷入了那悠悠往事之中。

“我出生的地方,那可是在北方的一個山窩窩小村莊裏。”這白城緩緩道來,似是要同我們這一群已然和他不共戴天的仇敵剖解他的過往。

“我父母都是莊稼漢,貧困卻滿足。隻有我爺爺,由於出生在戰亂年代,投身了那革命洪潮中,習得了一些把式,也混得了微末的小隊長的官職,在那小山溝子裏的人看來,也算的是衣錦還鄉了。”白城那起先笑起來令人不寒而栗的音調,在講述起他的爺爺來,竟也是充滿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