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還有,這“狂龍大哥”又是什麼鬼?雖然我也十分習慣別人稱我是狂龍大哥,畢竟我這一副大齡屌絲的模樣,和一群頗有朝氣的小青年確實不同,可是這大小姐為啥也來叫我狂龍大哥了呢?之前那“傻蛋”不也叫得不錯嗎,也很順口啊。
我心內糾結,又想起了先前離去之時和大小姐之間的小糾葛,更加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大小姐了。撓了撓頭皮,正自恍惚間,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忘卻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呆立半晌,不甚活絡的大腦終於開始慢慢恢複了理智,目光閃爍之間,漸漸想起了一些片段。
在我已然迷亂的雙眼裏,響起了一陣紛亂繁雜的腳步聲、交談聲、大聲嗬斥聲,那各種聲音漸近,令身心俱疲、腦袋沉沉的我看到了一絲曙光。
我聽到一個陰森冰冷的聲音響起,透著些許不甘和忿恨,惡狠狠說道:“切,真是倒黴,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救兵。今日教訓已經足夠交差,還是快快離了這是非之地,早早交差去罷!”
我感覺到那仿佛春日麥芒一般的目光十分犀利地瞪視了我半分鍾有餘,才在一陣斧刀劍棒到來之前消失了去。與此同時,一直牢牢縛住我周身的那一些荊棘藤蔓也好似突然之間失去了養料難以為繼一般,紛紛化作虛無,將我甩落地麵。
疼痛愈發劇烈,四周景致已經越來越模糊。搞不懂形勢的我茫然抬頭,努力望去之時,卻隻是望見了好兄弟笑笑蒼白到失了血色的小臉上,幾行清淚潸然而下。
一直處於眩暈狀態不能自已的笑笑,被結結實實捅了一刀的笑笑,差點兒被殺,卻未至一言的笑笑,這般堅強到讓人心痛,讓人幾欲發狂的笑笑,卻在這個時刻,流下了男兒淚。
那淚滴,那般晶瑩透亮,自那微閉的眼眸,翹長的睫毛間悄然滑落,幾無聲息,卻是滾圓飽脹,似蓄滿了無盡苦思。乍一滑落,立刻變作一道淚河,汩汩而流,源源而出,不曾斷絕。
隨著那渾身纏繞著的荊棘藤蔓的消失,笑笑一直被禁製著的各種狀態皆消除一空,那抹虛弱無力的瘦削身影立刻歪向了一邊,毫無抵抗之力就倒下了。
那抹身影穿戴的長袍半身都讓那鮮血濡染,斑斑漬漬,看起來讓人無比心驚,再加上那荊棘藤蔓上的粘液粘附,已然是頭發散亂、滿臉汙穢,渾身一片狼藉。然而。即使如此情況之下,那抹看起來教人格外憐惜的身影還是努力伸出手,向不遠處那同樣跌落在地,一動不動不知道生死的人爬去,嘴裏邊輕聲喚念“小鹿哥哥……”。
我閃爍不定的眼神立刻定定不動了,腦袋都好似被雷電劈到了一般轟然炸響,嘴唇囁嚅,雙手顫抖,連兩腿都好似突然失去了力量,顫顫晃晃站立不穩,癱坐到了地上。
我和笑笑隻受了點皮肉之苦,再是難熬也不過死上一回,掉上些許經驗而已。相比較之下,這便宜師父可是生生被碎了一套裝備啊!
裝備,便是這混跡遊戲世界裏的玩家最最心愛珍重之物。玩家與玩家之間,可以擺攤、交易裝備。殺死開啟了PK狀態粉名、紅名了的玩家的話,會有幾率撿取到他們掉落的裝備。甚至打怪、刷副本的時候還有許多機會撿取到野怪掉落的裝備。實在沒有條件,揣上三五三國幣、五銖,去那裝備商人處也可以買到一些輕便普通的裝備。這遊戲世界裏獲取裝備的途徑何其多,總歸都能讓處於這遊戲世界中的玩家有一個較為不錯的遊戲體驗的。
然而,一套成品的、經過鑲嵌和改造的裝備,又去哪裏尋呢?起碼在這剛開服了僅僅一周有餘的遊戲世界裏,這樣先進又高級的裝備,絕數孤品。一個蘿卜一個坑,全都是這季詩晴領導的副職團隊盡了全力費心費神打造而成的。
可是如今,便宜師父那費盡心思獲得到的“鎮魔烈焰套裝”,那凝結了便宜師父各種心血的“鎮魔烈焰套裝”,那滿載著便宜師父滿滿自信的“鎮魔烈焰套裝”,都在這白城的一頓狂襲之下,化作了虛無。
師父,師父,我那個便宜師父,我那個可憐的便宜師父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