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這話兒聽起來,怎麼都像是在好言勸說一個失敗者不要再上前來送命的。看來,在大胸聽風妹子眼裏,我甫一出手,還未傷得了他們名鼎天下七俠士任何人分毫,就已然敗了。
我的心中泛起一陣苦笑。我自然不會怪罪大胸聽風妹子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此刻趴伏在地,仿佛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我無疑是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被這般接連沉重打擊,又踏入了陷阱,在他們名鼎天下七俠士眼中,可不是已經是任由他們宰割的肥肉了嗎?
隻是如果現在就認為老子已經是強弩之末,隻是趴在這裏引頸待戮,那可絕對是打錯特錯了!
即使我已經受到了武聖俠的重傷打擊,血流滿地,即使我的腳下已經踩中了霓虹俠傾心布置的陷阱,一段時間內都將難以移動,即使這噬魂師的噬心殤確實厲害非常,已經把我折磨得痛不欲生,即使這一切全加諸在了我的身上,我依然,不會認為我敗了。
因為我在這短短幾秒鍾之內,就使近戰武士脫手了武器、遠程禦靈師使用了攻擊力強勁的攻擊技能,弓箭手的陷阱發揮了效果。
五人之中,平均等級不會到20級,他們的攻擊,在剛才那幾秒鍾之內,已然是他們不小的火力輸出,尤其是作為隱藏職業噬魂師的大胸聽風妹子,我不知道她的技能是什麼,具體攻擊又是怎樣,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兩個。
雖然這兩個技能,聽上去那樣相似——黯然奪命噬心殤和噬心殤。但我從大胸聽風妹子的吟唱中已經區分得很清楚,黯然奪命噬心殤是心法技能,會使被攻擊者喪屍心智,並被技能施放者驅使。噬心殤卻是攻擊技能,主攻精神攻擊,不然我也不會感受到那樣痛徹心扉的痛苦,畢竟我是已經關閉了感官體驗的。
大胸聽風妹子的心法技能,目前有且隻可能有那一個,已經有一次成功躲避經曆的我,心中自然有所憑恃,隻要我腳下的陷阱失效,依然可以再次避過那黯然奪命噬心殤。所以,隻要在這陷阱失效之前,我不用再遭到這噬魂師的心法技能攻擊的話,我很有可能熬到腳下陷阱失效。
隻是此刻,那個飛機頭霓虹俠瞧見了他布置的陷阱終於發揮了作用,整個人已然是高興到忘乎所以了,那雙眼睛已經瞪得呲目欲裂,迫不及待揮動弓箭,要撒下一片致命的箭雨。
飛機頭霓虹俠曾叫囂過,如果我死在這裏,最後那一下的有效攻擊,一定是他霓虹俠的。他想用我的人頭,來祭奠他曾經被我瞧不起的自尊。
所以,在那片箭雨撒下之前,我瞧見一直被我緊緊盯牢的大胸聽風妹子終究還是緊皺著眉頭,輕輕揮動手中的玉環金鈴,叮鈴鈴揮灑出一片金色的,令人炫目的音波,向我的大腦中疾射而來。
我腳下陷阱未解,背部重傷行動不便,剛打算喝上幾瓶回複生命力藥水,就已經被那一片音波控製住了心神。
我拿著一瓶回複生命力藥水的手隨著那音波的傳遞,不由自主地鬆弛了下來,手中的藥水也掉落到了地上。我的大腦之內就好似住著另一個思維,它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的帝國,毫不客氣將我的自我意識扼殺掉。
我聽見大胸聽風妹子歎息一聲,她說,我不忍見你死亡,卻也無能為力。怪也隻怪你自己執意要來此做孤膽英雄,這豈不是覺得我們名鼎天下七俠士好欺負,將我們都不放在眼裏?如今終於吃了大虧,我也隻能,教你少一些痛苦罷了。
她竟然在這種時刻,出於憐憫同情之心,對我使用了噬魂師的心法技能——黯然奪命噬心殤!她也沒有選擇在我中了黯然奪命噬心殤的時候奴役於我,隻是由著我在她同伴的手中滅亡。
我的心內閃過一絲慌亂,但是我的眼神看起來卻那樣空洞,我的思想也好似在這一刻凝滯,我隻能眼睜睜通過瞳仁,瞧見飛機頭霓虹俠那一片箭雨終究還是如天女散花般撒落下來,射到我的身上,將我的傷勢進一步加重,惡化,將我的血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嗖嗖下降著,眼見血條就要紅了。
血條紅了,就代表我隻有不到十分之一的血量了。
然而,隻是這一瞬間,變化突起,一直緊盯著我血量,滿眼流露出肆無忌憚貪念的飛機頭霓虹俠卻是隨著我血量的極速減少,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刻的,仿佛可以刺穿人類耳膜般的喊叫聲。
“啊!呃!好疼,好疼啊!怎麼回事!豈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