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哥,我自然知道這個的,可是今天,我就是想要你出來陪我,你可是不樂意了?”那細柔聲音回道。
我瞧向那個被稱為“大蛋”的,擁有著細柔聲線的“母性”。先前聽它言語之中,總感覺是個蜘蛛精屆的撒嬌好手,聲音細柔性情疏朗開闊又敢愛敢恨直言不諱,這品貌就應該也是一等一的端莊。卻不想我正是因為有了這先入為主的想法,現在乍然瞧見了真正麵目,卻有點兒接受無能。
且不說這雄壯壯,作為百年蜘蛛精的雄性,長得雖然和我印象之中普通蜘蛛的模樣頗有出入,卻也還算威武雄壯,尤其是那滿背的武器架設,看起來也頗為拉風,再加上那足節頗為沉穩有力,乍一看之下還蠻有雄武氣質。
然而,這看上了雄壯壯這個“雄前鋒”的“大蛋”,這個雄壯壯口中的“蛋兒妹”,卻是讓我一點兒也瞧不見有任何和母性應該搭邊兒的模樣。
你看它那臉盤,又大又寬,略微黯淡的灰黑色之下,隻有那幾雙巨眼在滴溜溜亂轉,漆黑異常,顯得頗為詭異。再者那大嘴,艾瑪,這整個一個口袋一般的口器直接讓我看得頭皮發麻,那口器之內,數不清的鄂唇在蠕動著,讓老子這強迫症患者差點兒就想不顧一切衝過去,將它那沒有規則蠕動不停的鄂唇直接撕碎了去。
再瞧那一樣是三節的身體,卻是和雄壯壯正相反,頭大、胸小、腹圓!那巨大腹部又大又長,像馬蜂的腹部一般,也不知道其內儲藏了多少蛛絲材料。而且不消說也知道,這種特殊構造的口器,大概就是那產生蛛絲的重要位置了。
一想起來這各種吸溜一般聲響確實是從那百年蜘蛛精的口器之中產生的,而非老子在現實世界中瞧見的普通蜘蛛那般從屁股上拉絲,我便不適應。所以日後恐怕那蛛絲做成的成品衣物再是華貴無匹,效用良好,我大抵也是不想親手沾染的,畢竟親眼瞧見了這蛛絲好似吃了吐、吐了吃一般的加工過程,心理陰影麵積著實是有些大的。
那大蛋晶亮的黑色眼珠滴溜溜轉動著,扭動著自己八足來到了雄壯壯身前,那細細高高的節肢輕觸著雄壯壯背脊之上的弩箭,說得十分自信。就好似這雄壯壯真的就應該在當值的時候出來陪它一般。
我隱忍著心中不適,聽著這兩隻百年蜘蛛精調情。那另一隻和大蛋同行而來的百年蜘蛛精十分懂得看氛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悄悄溜走了去。或許是收了自己的蛛絲,跑去那個擄了岐山虎王夫婦幼崽的百年蜘蛛精那裏踩點兒,等著大蛋和自家的壯壯哥商議好了之後便向那“小貓貓”出手。
潛伏了近十分鍾,終於要開始進入正經事了。這岐山虎王夫婦的龐大身軀,都不由得向這灌木叢中縮了縮,藏得更加緊密了。都如同謀士和我一般,隻留著耳朵靜靜聽著這兩隻百年蜘蛛精之間的對話。
“自然不是,蛋兒妹召喚雄雄來,赴湯蹈火雄雄都會來!但是軍令如山,雄雄不得不從。一會兒雄雄回去,便會去領上兩百荊棘棍,絕不會徇私!”那個雄壯壯說得正氣淩然。
不過那雄壯壯這樣說,自然主要是為了哄它的“蛋兒妹”,話語雖然漂亮,卻讓我這心裏一個勁兒的嘀咕:這既然知道軍令如山,卻為何又敢聽了召喚便要前來呢?這到底是兩相矛盾,還是說在這雄壯壯耿直的心眼兒裏,這個看起來口器那樣繁多讓人頭皮發麻的“蛋兒妹”,卻是如同二月春花,最美麗的豔日星辰,就連從軍者最難以違抗的如山軍令,都不及它?
“壯壯哥,今日莫要提軍令。小妹今日心中一直悸動不安,恐身體有了什麼難言隱疾。壯壯哥一向疼我,可否為我取了虎骨,用來熬湯,以滋養身體?”那大蛋前足的細長節肢拂在自己不算大的前胸,眼中竟似有淚光閃動,說得十分動情。
來了來了,這正題,竟然這麼快就到了。這百年蜘蛛精家族看起來倒好似全是些耿直性子,說事情做決定真是快,一點兒節奏都不拖。
“這怎麼行?那前線之上,咱們蜘蛛精家族正浴血,雄雄作為蜘蛛王親封的七射弓手雄前鋒,自然要擔起自己前鋒的職責,怎可在這時候擅離職守,去為蛋兒妹你取什麼虎骨?”那雄壯壯回答得亦十分篤定。
我擦?剛說這百年蜘蛛精不拖節奏,卻也沒成想有這般快,這一言不合,就談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