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話的閉上雙目,忽然隻覺唇畔一熱,那種碰觸像是試探,又像不舍得深入一般,令她心跳加速,悸動不已,雙頰也迅速的染上了玫瑰色。
景湛沒有停下這個吻,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是這麼的想得到這個素不相識卻讓他心動不已的姑娘。他拾起一邊的帕子為她擦著手指,雖然他們都閉著眼睛,可他依然可以準確的找到她的每一根手指,緩慢輕柔的擦幹淨後,他與她十指交握。
鍾離夜幽感到他的逼近,害怕的向後退去一些,可又被他霸道的拉回來。第一次她體會到男子與女子的區別,他是那麼高大強壯,而自己是那麼的弱小。對於他的索取她並不排斥,反而很喜歡他輕柔的吻,喜歡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更喜歡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他們之間還很陌生,可是她相信她是不會後悔的……
次日,鍾離夏呆坐於馬車內,繃著一張小臉,任馬車搖晃著無神的她們。幾曾何時,她鍾離夏活得這麼窩囊過?從來都隻有她打人、她殺人的份兒,可遇到昨夜的事卻無力阻止。自來到歐絲之野的那一刻起,她都是這般的窩囊,幾乎是所有的事都無力阻止,無力抵抗。她看著坐在對麵一臉嬌羞的鍾離夜幽,心中不禁刺痛著。少女懵懂的愛情觀,讓她輕易的將自己交付於一個陌生人,這是多麼可憐又可悲的事!
不知鍾離夜幽可明白,未來等著她的將會是無數個充滿思念的冰冷黑夜與無情白晝,當思念加劇,她無法承受時,痛恨隨之來臨。這是一個以浪漫甜蜜開頭,卻以悲劇為結局的故事,試想那男子如果真心喜歡夜幽,又怎會舍得將她送走?而不帶在身邊呢?可憐的夜幽大概還在做著美夢,夢中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夢外呢?
馬車停在歐絲古城城外,車夫跳下馬車恭敬的道:“兩位請下馬車吧,我不便進城,不能再送了。”
姐妹二人跳下馬車,車夫調轉馬頭,隻聽鞭聲啪啪響起,馬兒邁開蹄子向南行去……
大楮開元三十三年五月
孟國都城永宜,皇宮
永尚宮內一片靜謐,廊下掛著的白色輕紗被微風撩拔的有如嬌娘的裙擺四處翻飛,外麵陽光明媚,似乎花香在躲藏著驕陽,調皮的直往屋裏鑽,熏的宮女們個個麵若桃花。
十三歲的太子韓陽由外麵跑進來,額頭滲著薄汗,隨行的太監跟在殿門前便不再進去,韓陽直衝到禦桌前,皇帝正在批折子,先前聽到那腳步聲時,嘴角便翹了起來。
“父皇,北狄與楮國的皇子們都會去歐絲之野,沒人陪兒臣去,兒臣一個人怪孤單的。”韓太子唇紅齒白,他搖著父皇的手臂麵露祈求之色。
聽到韓陽的話,皇帝心中一暗,皇室子嗣凋零,他身為一國之君,卻隻有一子一女,皇後早年不幸身染重疾,縱然他身為天子,也沒能將她給醫好。苦了他的孩子們,他是皇帝,也是父親呀!
皇帝擱下手中的毛筆,一手扶著韓陽的肩,一手以拇指撫過兒子那酷似皇後的眉,道:“讓雲瀟陪你去吧,其他兩國去的都是皇子們,父皇也不好陪你去。而且父皇剛接到奏報,白河下遊決堤了,百姓流離失所。這又是賑災又是撫民的,每一樣都需要父皇親自安排,不然不放心呐!”
白河的源頭在北狄西部,一直向東南延伸,在北狄的那一段名為長河,流經歐絲之野,轉而向東,到達孟國,又向東南,直達東海。此河造福不少百姓,但是近幾年來,下遊不斷決堤,河水泛濫,百姓們無知,都道是天神發怒,降災禍於人間。
皇帝口中提到的駱雲瀟是他為韓陽培養了整整十三年的近身鐵衛,前兩年就跟在韓陽身邊。駱雲瀟年紀輕輕,身手一流,舉目孟國,鮮有敵手。而且聰明有餘,這般人才實屬難得。
韓陽點點頭道:“這樣啊!那好吧,兒臣帶雲瀟去便是。父皇得記得切不可過分勞累,也不可熬夜,高總管讓您吃什麼,您就得吃什麼。”
“哈哈哈……”皇帝大笑起來,爽快的應承著。一旁的高總管也笑了,幾十年來他一直負責皇上的飲食起居,有時這位皇上忙起來,確實會忽略一頓半頓的。
“太子如此貼心,皇上安慰不少啊!”高總管笑著說道。
“嗯!”皇帝摸摸兒子的頭,隻覺十分窩心。
“兒臣定會早早回來,將那什麼神女也一並給帶回來,借她之力富國強民,介時父皇就不用這麼辛苦了。”韓陽說著從他處聽來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