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雲瀟望著窗外,目光幽遠,“過得七八年,在我要離開此處之時,夏兒便是個活脫脫的大美人了,到時就算穿上布衣也是好看的。”
她笑一笑坐於床邊,這段時間她與駱雲瀟已熟悉不少,自然知道他偶爾也會開個小玩笑同,倒不是孤僻冷漠之人,也不以為意,便道:“那是八年後啊,不說這個了。托你的福,韓陽送來不少東西,拓兒的滿月倒也圓滿。”
“太子於我的大恩我感激不盡,隻盼日後回到孟國再報答。”
“你救了他的命,他自該如此,若不對你好點,豈不太過無情?反而是我,當初一口一個八年,真是糊塗。若說留你一輩子那多好,你這一生都得留在我歐絲……”鍾離夏說著突然停下來,自己是真糊塗了吧?希望駱雲瀟不會誤會,她隻是開玩笑而已。一輩子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的!
“一輩子?”他看著她的眼睛,還想聽她說點什麼。
但鍾離夏已拿起枕邊的信,狀似無心的道:“放心吧,開玩笑而已,我哪會讓你一生都留在歐絲呢?你總得回孟國娶媳婦吧?怎麼樣?要我讀信嗎?”
“自然,像我這樣哪有讀信的能力。”他邊說邊瞧瞧自己被木條牢牢固定的雙臂,這一個月下來,他都僵了。但心裏卻失望不已,回孟國娶媳婦?他想都沒想過的事。
她於信封內抽出信來,打開後,慢慢讀起來,原來此信並非韓陽所書,乃駱雲瀟的師傅駱秉誠親筆。信中讚了他舍身護主的功績,也有囑咐他細心養傷的安慰之語,卻讓鍾離夏感到不適。想這駱雲瀟自小便是孤兒,他待這位師傅定是如父親一般的依賴。可此信,就算加上落款也未足一頁,這駱師傅倒是個涼薄之人,對於駱雲瀟被留在歐絲八年之事更是隻字未提,這讓她心中頗為不忍。
鍾離夏將讀完的信合上裝回信封,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駱雲瀟也沉默著。她又打開另外一封,這是韓陽寫的,信中多次囑咐他好好養傷,還稱定會來看望他。她合上信道:“韓陽最後說,他會在孟國皇宮等著你,還要與你肩並肩的殺向北狄,宰了端木勝。還說孟國什麼河決堤二百裏,很是棘手。”
駱雲瀟苦苦一笑,“我傷得這麼重,日後怕是再難提劍,落櫻九劍能擺出來的招式也是好的,還如何肩並肩殺向北狄?”
“事在人為,雲瀟哥哥你這麼年輕,骨骼愈合極快,隻要好好養著,何愁沒有出頭之日?”她輕拍他的肩頭。
“夏兒倒是會安慰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吃飯,盡快恢複。”
“對了,你們孟國那什麼河時常決堤嗎?”鍾離夏認真的問著。
“你這性子最是易累,知道為什麼嗎?事事都操心能不累嗎?”
他的話讓鍾離夏一怔,想想自己這一個月在歐絲做了多少事,大大小小,從歐絲民生到拓兒換尿墊,樣樣都經自己手,哪一樣不費神?但是她都沒有累的功夫!
駱雲瀟瞧她沉思的模樣,不禁暗暗搖頭,道:“夏兒是聰明人,要懂得為自己活。我想那決堤之河應該是白河,過去沒有過,也不知為什麼近幾年時常決堤,這白河源頭在北狄,流經歐絲之野進入孟國。”
她正欲開口,有義突然跑進屋中,喘著氣道:“姑娘,外麵又來了一隊人馬。”
“哦?”鍾離夏瞧瞧駱雲瀟道,“想來這次不是大楮便是北狄了。”
駱雲瀟點點頭道:“若是北狄蠻人,萬不可硬碰硬。”
“我現在哪有實力跟人家硬碰!駱大哥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說著她與有義一塊兒出去。這次,來人已經進了大門,十二人齊齊的排了三排,每人捧一個紅漆匣子,無憂與無創也跑出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