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回來!”鍾離夏忙將差點失去理智的靈玉拉住,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去說什麼呀?難道你要說與景嵐公主先行一步?那我私自出宮的事不就露了?這不是害我嗎?而且你更不能說要獨自上路,他們可是負責護送你的,能答應嗎?”
“是啊!你說的極有道理,這可怎麼辦?”這一連串的問題讓靈玉一臉為難,傷腦筋的在屋裏走來走去。
一旁的鍾離夏看她在屋裏著急,卻不出聲,這主意還是留著讓她自己出!
走了兩圈,靈玉頓足,回首道:“要不……咱們幹脆不辭而別?就像你偷偷出宮一般!”
鍾離夏尷尬一笑,厚著臉皮誇道:“嫂嫂,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怎麼就想不出來這麼一個兩全齊美的好辦法呢?”
靈玉公主嬌羞一笑,道:“事不宜遲,咱們這便走吧。”
“等等!你皇兄那幾個護衛武功不弱,他們住哪裏?不會剛出去就被逮回來吧?”鍾離夏再度攔下她。
靈玉不禁誇她,“景嵐啊,你是我見過最機敏的公主了,想得真周到!放心吧,他們住在下麵,不會發現咱們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用足尖點點地麵,示意幾個護衛睡在樓下。
鍾離夏笑得像隻黃鼠狼,心裏想著:若不機敏如何騙得了你?若不周全如何脫身?她謙虛的搖搖頭,“我隻是偷跑習慣了。”說著她輕推開門,由門縫中向外望去,走廊上寂靜無比,看來巡夜的北狄兵已經去睡了。
她拉著靈玉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在昏暗的光線下將她帶到自己的房間,一手推開一扇門,客氣的道:“嫂嫂請吧。”
望著黑漆漆的房間,靈玉有些膽怯,鍾離夏道:“嫂嫂還不進屋,難道等著被別人發現?”
靈玉看看她,搖頭道:“我隻是不習慣屋裏這麼黑。”說著一腳踏入屋中,鍾離夏趁機在她後頸一劈,靈玉無聲的倒下。有誠有義忙上來將她拉到床上去。
有義不可思議的道:“姑娘,這是……這是北狄公主啊!您把她擄來是要做人質嗎?”
鍾離夏揉揉發疼的手,道:“不,我要她另有用途,現在外麵沒有守衛,有誠將她背到馬車上去,有義收拾東西,大家在馬車上等我,如果她醒來,就將她再打暈!”
有誠與有義互相看看,毫無疑問的道一聲是。
這一次,鍾離夏離開房間,直奔一樓,下樓後她站於拐角處像隻貓般細細觀察,待沒有發現異狀,才再度邁步。隻見第一間是廚房,因為裏麵飄出來飯味,第二間第三間的門虛掩著,隻有第四間半開著。樓上靈玉的房間也是第四間,這與靈玉所說完全吻合,看來這裏就是那幾個護衛的房間了。
鍾離夏站於門邊,將自己溶入黑暗,細細聆聽,屋中確實傳出來四個人的打呼嚕聲,她小心的閃身進入房間,屏息以待。
這四人都是高手,但與駱雲瀟,景熠這樣的相比,還是差一大截的。而且這次出來更不似以往那般警覺,因為他們的任務隻是保護公主,試想一下,什麼人會傻乎乎的跳出來搶公主呢?即得罪北狄又得罪大楮的!何況這一路上都太平的不得了,這都進入大楮了,他們偶而也會在睡前喝點無傷大雅的小酒。隻因楮國氣候炎熱,是以並未將房門關上,便都呼呼大睡了,這也給了鍾離夏一個絕佳的機會!
她站了一會兒,適應了屋內的光線後,發現三個人睡在床鋪上,一個趴在桌子上,都睡得像豬一樣沉。
真是天助我也!鍾離夏暗呼一聲,同時也思索著,依著她現在的身量,絕對不適合打鬥,所以待會兒出手一定要快,還要準!想到這裏,她小心的行至榻邊,聽那三人的呼吸,發現他們都是頭衝外的睡著。估摸好三個人頭部的位置後,她猛的向第一人揮下匕首,隻見青光一閃而過,那匕首便在那油乎乎的脖子上橫切而過,沒有一絲手軟,也沒有一絲猶豫,動脈、咽喉、氣管同時割斷。幾乎是不帶眨眼的,她的匕首已移至第二人,以同樣的手法切斷他的脖子。然後是第三人,她衝著頸動脈一紮,然後向左推去,鮮血噴湧而出,濺到鍾離夏的臉上。
但鍾離夏並不在乎,她驟然轉身,如鬼魅一般移至第四人身側,左手壓著頭顱,右手向下一切。鍾離夏立刻感到手腕處一片濕熱,但她沒想到此人較另外三個頑強許多,他竟站了起來,雙手捂著喉部呃呃發聲,木椅哐當一聲向後倒在地上。鍾離夏忙退幾步,將門小心的掩上,然後緊握匕首,朝那人疾撲過去,這一下正中心髒。此人再無半分掙紮,“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另外床上的三人也隻是微微抽搐著,很快便沒了聲息。
誰會料到呢?這都已經進入楮國境內了,誰會防備呢?一個八歲的孩子在深夜悄無聲息的殺人。鍾離夏這個被迫成為神女的孩子今日終於走上了為歐絲之野複仇的第一步,一旦邁出這一步,那麼以後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