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王朝京師裏除非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例如晉陽王殿下對著一個人笑了,不在煞氣逼人了之類的事情,會讓眾人圍觀驚訝一番外,其他的都是小事情。京師人民的心髒很強大,所以就算現在春桃和她對麵的一個人已經怒目而對,手按在了刀把上蓄勢而發,也絲毫未引起他人的注視。人依舊做自己的事情,攤位賣家該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賣家該講價的講價,來來往往的,經過兩人的時候卻是自動繞行,給兩個人留下充足的空間。
杜若見狀,一心想著春桃是她府上的人,怎能容忍他人欺壓了?快走了兩步伸手就將春桃攔到自己的身後,自始至終的沒有想到春桃是會武功的,而自己是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如若對麵的人突然發難,自己則會首當其衝的受到傷害。
“你是何人?”
“夫人不要同他說話,無非就是個京城紈絝!”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說著互相看著對方,“你遇見過他?”
“看來我們兩人都碰見過他。”“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兩次說緣分,三次就說不過去了。”春杏春桃二人說著,手也按上刀柄,身體繃緊,抿著嘴目光直視,警惕小心。
“所以,你到底是誰,為何三番兩次接近我的兩個近侍。”
杜若發問,對方卻是在膠著的氣氛中愣住,隨後眼睛不停的在三人身上巡視,半晌才緩緩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己老是弄不清楚情況。”
“夫人,在下江臨風,剛才我與夫人近侍似乎是有些誤解,多有得罪,這裏江某賠禮還請夫人見諒。”說著江臨風往後稍退半步,將手中的折扇收起做了停手的表示,身子微躬,雙手作揖有禮,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帶有可欣賞性。“即是誤解,還請夫人身後二位不要看我看的這麼緊呐,那小目光閃著光水光漣漣的,容易讓人產誤會,誤會二位對我不知是何情愫——”
除卻剛才愣住的模樣有些失態,看這人麵如冠玉,身形修長挺立,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著身,躬身作揖也罷還是站立而言端的是一派世家子的風流氣韻。不過現在,一雙含情自帶風流的桃花眼,眉毛飛挑,微微上揚的嘴吞吐著調笑嬉笑的話。杜若打量著對方,心中有了評價,果真應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浪子。
“人有相見是緣分,不知三位美人芳名為何?家住何處?”
“江公子與人初見,問此是僭越了,還請自重。”說著不留給江臨風一個眼神,摔袖離開。
“且慢。”話音剛落,春杏春桃已拔刀而出擋在杜若身前,動作是極快的隻剩下藍色的影子,隻不過對方似是更快一些,握住刀柄的手被按住,再離開時刀刃也隻是堪堪擦過一邊衣角。呼吸間的事情,抬頭時人已經不見蹤影。
“春杏春桃停手吧,你們二人都不是對方的對手。”杜若秀眉蹙起對著正要追過去的二人說道。自己縱然不了解武功,可也能夠看的明白,剛才是春杏二人先出的手,先出手都不曾碰到對方絲毫,還被對方製住,她們二人落於對方太多。杜若說完見春杏二人愧疚的樣子安撫道,“對方超過自己的想象,你們二人也已盡力了,現在且無需太過自責。”
“夫人,都怪我們!”
“無礙,這個人不是我們能力範圍內的,不要逞強,回去將此事告訴景行最為妥當。”
杜若說完正準備打道回府,這時不知從何處來的一個老婦人撲通一聲跪下將她攔住。老婦人頭發花白,衣服洗的掉色,破舊縫縫補補的也已經看不出原先的樣式。杜若的出身就決定了她不會接觸到底層的人物,以往出門打京師街道上看看都是衣著華麗,最不濟的也是幹淨整齊,從不見像老婦人這樣的人,今天如果不是見到,杜若會一直以為京師裏沒有話本上說的那種窮困潦倒的人。現在見到在繁華下的貧困,杜若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長歎一口氣,杜若將麵前的老婦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