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節:筆墨紙硯(1 / 2)

沈旺打電話對溫小飛說牛大壯到修理廠大修,讓溫小飛一時莫明其妙,後來沈旺才具體說清,所謂去修理廠大修,是說牛大壯住院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昨天牛大壯挨了溫小飛與沈旺一頓暴打之後,便一心想要報複。可是,在學校裏是不行的,他的那一幫子人幹不過江濤一夥。江濤一夥,人數雖少了一點,但全都是屬於大將級別的,用武俠小說裏的說法,都是一流高手,而牛大壯那邊,除了他自己,其他多是二流貨色。

牛大壯真正倚仗的,其實是他在街上交的那幫人渣地痞。所以,他打算等放學時在學校門外堵溫小飛。他知道溫小飛目前還沒有住校,晚上是要回家的,而至於沈旺那些人,等以後再說。

可牛大壯沒有想到,溫小飛竟然會提前跑掉了,他領著一幫人在學校門口守株待兔,瞎等了很長時間。

然而狐朋狗友們既然能兩肋插刀,為自己付出了寶貴的時間,自己又怎麼能白使喚人家呢?所以牛大壯在飯店裏犒勞了大夥兒,並謀劃下一步怎麼報複溫小飛一夥人。

這本來就是一幫酒肉朋友,之所以肯幫忙,無非是大家酒杯碰出來的。牛大壯要是一毛不拔,那就沒有人能來為他兩肋插刀了。

既然有了美酒佳肴,那大夥兒還不都聽牛大壯的?大家夥兒吃喝著,議論著,對於牛大壯的不幸遭遇,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紛紛摩拳擦掌,表示一定要幫牛大壯廢了那幾個野種。

一時真是群雄激憤,唾星四濺,豪情萬丈。但是,這畢竟還是在酒桌上,嚴懲江濤、溫小飛等人,那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現在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所以,大家也隻能是暫時為牛大壯飛了點唾沫星子,表達一點兒精神上的安慰和鼓舞,至於摩拳擦掌,捋胳膊卷袖子,暫時都還用不上。

用不上,就暫且使勁喝酒吧。牛大壯也為兄弟們的萬丈豪情和義氣所感動,於是敬這個、陪那個,幾圈下來,就喝多了。

喝酒這個事兒,與心情有直接關係,而心情這東西,又多與場合有關。像牛大壯今天這種場合,本身都是些酒囊飯袋,又彼此常在一起玩樂,愛在酒上逞英雄,所以牛大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越多越能喝,越喝越來勁,後來就是端起酒杯,覷著如白水,脖子一仰就下肚了。

結果散席之後,牛大壯變成“牛大晃”。但就這樣了,牛大壯仍堅持說自己沒有喝多,再來一斤也沒問題。他騎上摩托後,說隻要有油,就能開到北京去。

誰知北京沒開到,他開到飯店北邊電線樁上去了,“咕咚”一下摔倒,人飛出了幾米遠。車局部粉碎,他也局部粉碎——腿斷了,所以就被送到醫院修理去了。

牛大壯自顧不暇,所以就沒精力顧及溫小飛。包工頭不在,誰還幹活兒?他的那幫酒肉朋友自然也就各自另尋酒肉去了。

溫小飛想,雖然牛大壯去醫院“自修”了,可自己仍然不能去上學,要等這張臉恢複原樣才能去的。

他不去上學,根本原因在這張臉上,而不是因為牛大壯,所以他對沈旺說自己確實是因為臉的事不能去上學,讓沈旺一定要給他請假。

沈旺笑道:“你還怪要臉的呀,行,那我就跟老師說你早晨起來臉不見了,在家找臉呢。”

溫小飛笑了,說:“你這死東西,就會胡說八道,算了,隨便你那烏鴉嘴怎麼說了,反正給我請假就行。”

就這樣,溫小飛安心在家“養臉”。他又去了地下墓室,想看看冷小婉的毛筆還能不能用。

冷小婉也跟著一起下去了,邊走邊說:“筆以湖筆為佳,紙以宣紙為上。”

溫小飛聽了,就問:“宣紙我知道,好像是以地名定的,湖筆也是的吧?”

“就是湖州的筆。”冷小婉道,“以後你也要多了解一下這方麵的知識。”

“你那筆是哪兒的呢?我當時沒在意。”溫小飛問。

“自然是湖州的。”冷小婉說,“是父親托一個朋友從一位老人那裏購得。那老人姓黃,叫什麼我不知道,隻知道他是當時做毛筆最好的,開了個‘黃門筆莊’,聞名天下,當時有‘天下毛筆看湖州,湖州毛筆看黃門’之說。”

溫小飛聽了高興不已:“這麼說,那筆在當時就是很珍貴的,現在肯定更珍貴了!”

“那當然,不知現在毛筆哪裏最好?”冷小婉問。

“你問我不等於白問嗎?我什麼也不知道,反正以前學校也發毛筆,都是塑料絲兒或是麻絲做的,跟漆刷子一樣,後來我才明白自己為什麼寫不好字,原來是因為沒有好毛筆。”溫小飛笑道。

冷小婉也笑了:“那哪叫毛筆啊?不過要想寫好字,的確要有一支上好的毛筆。有人說過,要寫好字,須有‘三好’。”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墓室裏。冷小婉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支自己的毛筆說:“這第一好就是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