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新晴真的來找冷小婉了。溫小飛和冷小婉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但又都努力裝出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表麵上故作輕鬆。
可是,丁新晴並沒有再問什麼表現出自己懷疑的問題,而是采取了迂回的策略。見了冷小婉,她親熱地說:“婉兒妹妹,我們語文老師又讓你去聽課了,今天下午再和我一起去學校吧。”
“晴姐姐,我、我真不想去,你們都在學習,有事做,我沒事幹,坐在那裏太無聊了。”冷小婉表現出一臉痛苦的樣子。
“哎呀,那你一個人在家就不無聊了嗎?真是的,這裏連個電視也沒有,我看你也不愛玩手機,就在家仰臉朝天想你的小飛哥哥呀!”丁新晴道。
她又說溫小飛:“我說溫大膽,你可真夠大膽的,把這樣一個小美人獨自留在家裏,能放心嗎?這要是來個色狼,你說怎麼辦?”
丁新晴這本是隨便一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冷小婉而已,可沒想到竟一語成讖,後來果然出現了一個色狼。當然這是後來的事情。
但現在,她並沒能嚇唬住冷小婉,因為冷小婉獨自一人在家慣了,又過於信任現代社會的治安,覺得現在是一個太平時代,不會有事的,所以根本不怕。
“我愛玩手機,上午我還在玩裏麵的遊戲呢。”冷小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是,她這樣一說卻是欲蓋彌彰。
丁新晴一下意識到冷小婉這是在防備自己了,心想:看來我不能急於一時,要放長線。想到這裏,她就退讓了一步說:“那好吧,要不晚上和我去,你總不能一天到晚宅在家裏吧?”
這時,溫小飛在一邊說:“那就晚上去吧,新晴姐說得對,婉兒你也得出去透透氣。”他想:也不能過於防備,防備太過的話,就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為了岔開話題,溫小飛又說:“我現在把字給飯店老板送去,婉兒你和我一起去吧。”他想帶冷小婉出去,好與丁新晴分開。
可是,沒想到丁新晴聽了卻說:“字寫好啦?我也和你們去,快把字先拿來給我看看。”
溫小飛暗自叫苦,卻隻得上樓取字,邊走邊說:“這有什麼好看的,你又看不懂。”
聽溫小飛奚落自己,丁新晴笑了笑,但沒有反擊,而是朝冷小婉說道:“婉兒你看,你的小飛哥哥取了點成績,就看不起人了,瞧他傲的。”
冷小婉也笑了笑,為溫小飛開脫說:“晴姐姐,他是和你開玩笑的,不是看不起你。”
“好啦,他是你的情郎,你處處向著她,不說啦。”丁新晴說著,就坐在了沙發上,無意中扭了一下頭,卻突然發現沙發上有一本書,拿過來一看,竟是《紅樓夢》。
她想問是誰在看,可嘴剛張開,又把話吞了回去,因為不用問,她已經斷定是冷小婉在看。溫小飛能有幾個腦細胞,對書產生興趣並能讀得明白,她還不清楚嗎?尤其這《紅樓夢》中多為文言文,又有很多冷字,關鍵是這書還皇上他媽——太厚,溫小飛是絕對不可能喜歡看這書的,隻這厚度就能把他嚇死,不要說裏麵的文字了。
丁新晴看了冷小婉一眼,然後把書翻了翻,見書的扉頁上有鋼筆寫的字,於是就細看起來,發現竟是一首詩,便在心裏默念道:荒唐言成最奇書,辛酸淚灑千種情。作者癡後讀者癡,愛恨情仇誰心動?嘿,下麵還有日期,九月十六日,這不正是今天嘛,看來剛寫好不久。
看著這熟悉的字跡,丁新晴心裏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她認定這是冷小婉所寫無疑,因為她看出,這筆跡與冷小婉在自己本子上寫的一般無二。
這一發現,令丁新晴萬分激動,因為她想,能看懂這書,又能寫出這詩,都更加說明冷小婉絕非凡人,沒有深厚的文化底蘊,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溫小飛得向上翻十七代,才能寫出這樣的詩來,如果他真溫庭筠第十八代傳人的話。
丁新晴雖然心裏激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裝作沒事的樣子,把書又扔在了沙發上,什麼也沒說。為了不打草驚蛇,她也不再看冷小婉。
剛才她看冷小婉時,發覺冷小婉在躲避自己的目光,於是判斷冷小婉應該是心虛了。她心裏笑著,把目光也轉向樓梯,那樣子是等溫小飛下來。
冷小婉剛才見丁新晴拿《紅樓夢》翻看,心裏的弦就繃得緊緊的,當丁新晴看她時,她的確不敢和丁新晴對視,就假裝轉臉看溫小飛下來沒有。她判斷,丁新晴應該能猜出看書的是她,而不會是自己的小飛哥哥。她更清楚,自己題的詩會直接落下疑柄,所以十分後悔在上麵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