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溫小飛說什麼男女交合,冷小婉知道他是想歪了,就臉一紅,嗔怪道:“壞家夥,你又想哪兒去了?什麼男女交合?想得美!我是說到床上打坐!”
“打坐?”知道是自己誤解了,溫小飛感到不好意思,但卻仍然十分驚訝,“是像和尚那樣傻坐著嗎?”
冷小婉又撲哧笑了,說道:“怎麼叫‘傻坐’呢?人家那叫‘打坐’,也叫入定,屏心、靜氣、凝神,這是練習將意念集中的方法。”
“那與寫字有什麼關係?”溫小飛還是不能理解。
“這個,你沒練,自然就不明白。”冷小婉說,“這是我老師教我的,我覺得非常好。”
溫小飛又一次感到驚訝:“你的老師?他是誰?怎麼沒聽你說過?他肯定了不起吧?”
冷小婉於是講了自己授業恩師的一些情況:“我的老師就是一個普通的落第文人,學識也不是很高,但他字寫得好,他的父親可是鼎鼎有名,你或許聽說過。”
“是誰?叫什麼?”溫小飛問。
“姓徐名渭,字文長。”冷小婉道,“聽說過嗎?”
“徐文長?聽說過,他很有名,老師說他什麼放蕩不羈,狂傲得很,有才,但運氣不好,一直沒考上。”溫小飛驚道,“沒想到他竟是你的老師?”
“不是他,是他的兒子。”
“噢,沒想到他爺兒倆都沒考上。”
冷小婉笑了一下說:“恩師名也一個字,諱進,字不退。”
“字不退?有意思,但他名字明明是兩個字,你怎麼說是一個字呢?”溫小飛奇怪地問。
冷小婉知道溫小飛不懂,就解釋說:“‘諱’是避諱的意思,名字就一個字‘進’。”
“噢,我明白了,你老師叫徐進。”溫小飛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他教你打坐的?”
“嗯,”冷小婉點了點頭,“老師是道家居士,善吐納之術。他有一個和尚朋友,送他一本書,叫《佛法與書法》,是唐朝懷素寫的。老師看了後,受到啟發,結合道家的吐納之術,研究出一套新的書法理論,並寫成一本書,名之曰《佛道與書法》,老師把書送給我,可惜我在墓室內怎麼找都沒找到,大概父親忘了給我留著。”
溫小飛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佛道與書法,這、這,它們之間能有什麼關係呢?那本書真的找不到了嗎?太可惜了!”
冷小婉說:“是很可惜,不過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我可以重寫一遍,當年老師說,這本書不是普通人能看懂的,非天才不可,你是個天才,肯定能學會。”
“可我還是不明白,佛教、道教與書法之間能有什麼關係呢?”溫小飛疑惑不解地問。
見溫小飛思維上有障礙,冷小婉沉思了一下說:“那這樣,我就先給你講清它們之間的關係,然後我們再練。”
於是,她就從佛教的打坐說起,又說到道家的吐納之術,闡述了二者在凝聚意念與書法創新之間的內在聯係。
“其實,書法是一種意念的流淌,而意念要想自由流動,必須先凝聚,若心氣不定,精神分散,就寫不出上乘的字,必定毛病多多,這就別談創新了。而佛家的打坐與道家的吐納術都是凝聚意念之法,所以要想練好字,學習打坐與吐納,可事半功倍。”冷小婉娓娓而談,比《百家講堂》生動多了。
“是這樣啊,我明白了,但打坐與吐納一樣嗎?”溫小飛高興地問。
“不,打坐注重對自我的發現,吐納是為了實現自我與外界的統一。”冷小婉說,“這有點難以理解,你還是跟我到床上吧,我們一邊講一邊練,容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