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主任找自己,溫小飛在路上就開始尋思了:張主任找我會是什麼事呢?明天星期六,又讓我寫一幅字交給他嗎?不會吧?也沒什麼比賽啊,難道也是關心我的成績?哎呀,真是受夠了,這兩天拚命學,可是實在沒意思啊,也沒見多少效果。
是的,因為宋老師找冷小婉談話,在冷小婉的勸說下,他又開始努力學習了,要再試一次。
冷小婉本不想勸溫小飛的,可一想到宋老師是那樣關心自己的小飛哥哥,再看自己的小飛哥哥卻是這樣的不思學習,她就忍不住勸了兩句。而她的話,對溫小飛又總是很有效的,一句頂老師十句。
溫小飛隻得苦著臉說再試一次。所以這兩天,他又開始下功夫苦學了。隻是他不該先從數學上下手,這一錯誤的選擇,嚴重挫傷了他的積極性。那些練習題,簡直就是天書,他根本看不懂。他的大腦裏到處都是死胡同。
所以,他又很快放棄了拚搏的念頭,心裏反複默念自己的那句名言:會遊泳就行,何必一定要學飛?如果張主任再勸自己學習,他就準備這樣說。可是,張主任的問題讓他始料不及。
“溫小飛,說,冷小婉一共幫你寫過幾次毛筆字?”張主任劈臉就問,並且雙目如炬。這就是他幾天來想出的所謂計策,想要打溫小飛個措手不及。他知道溫小飛肯定會矢口否認,但在一瞬間其必有驚慌之色,如果冷小婉真替他寫過字的話。
溫小飛果然瞬間愣住了,如同被當頭打了一棒。他曾交給張主任的幾幅字,一一擺在眼前。
“說實話,不許撒謊!”張主任聲色俱厲。看見溫小飛發愣,他心裏竊喜,窮追猛打。
溫小飛差一點就栽於張主任的突然襲擊,幸虧一個電話打來。趁張主任接電話的工夫,他的腦子又恢複了常態,馬上意識到,這一定是張主任的陰謀詭計。冷小婉替他寫字,這可是絕頂機密,除了他和冷小婉,還有丁新晴,世間再無人知。他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知道張主任隻是懷疑,上次他就問過了,現在不過是耍了個鬼點子而已。
張主任接完了電話,又板起臉來厲聲道:“溫小飛,快說,冷小婉幫你寫過幾次?這些字,別人看不出來,我卻一眼就看出來了,你還想隱瞞多久?”
溫小飛心中已經有了底,所以就不慌不忙了,他的鬼點子也來了,就故意裝作奇怪地問:“張主任,你怎麼啦?今天、今天是不是……”
他想說“是不是患了神經病”,卻沒敢說出來,防止真的刺激了張主任的神經,使他患上間歇性神經病,那於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
“別說我,說你,你幹的事已經暴露了。”張主任如同國民黨軍統,在審一個間諜。
溫小飛繼續明知故問:“我的事?到底什麼事呀?”
“我不說了嗎?我問你,你讓冷小婉替你寫了幾次毛筆字?”張主任指著桌上的幾幅字說。
溫小飛仿佛比竇娥還冤,不滿地說:“張主任,我沒有讓她寫呀,她不會寫的,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難道那比賽獲獎不是我自己寫的?你當時也親自在場看的呀?”
張主任冷笑一聲道:“溫小飛,你別想騙我,也別想轉移話題,我沒說你那獲獎是她寫的,我是說你交給我的字!”
“沒有,絕對沒有!”溫小飛回答得斬釘截鐵,且麵不改色。
“我不信!”張主任也斬釘截鐵。
溫小飛苦笑了一下,說:“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你,你到底說不說實話?”張主任急得不知怎麼問了。
“說,我一直在說實話。”溫小飛道,心裏已經開始暗笑了。
張主任氣得斥道:“你小子,怎麼說瞎話不眨眼呢!”
“我說的是實話,當然不眨眼了。”溫小飛笑道,並抓住時機,反戈一擊,“張主任,你剛才眨了一下眼,說明你說的是假話!”
張主任被溫小飛說的撲哧一聲笑了:“你小子,就胡攪蠻纏行,我眨眼,這是正常生理現象,怎麼能是說假話呢?”而他心想:我現在說的好像還真是假話。
溫小飛又一次抓住了張主任話中的漏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駁說:“張主任,我眨眼也是正常生理現象呀?不能隻帶你眨眼,不帶我眨眼的吧?你這才叫胡攪……”
他又沒敢說下去,說出來的話,肯定是沒事找抽的。他想,目前是要小心應對,守住防線就行,不能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