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看到這場麵,幾欲昏厥。
“這是怎麼回事?!”饒是男子平日裏風輕雲淡慣了,寵辱不驚的他,此刻亦是驚怒不已。
夫妻倆急忙走到兒子身旁,輕柔地展開兒子蜷縮的身體。歐陽淩風淩亂的衣衫,嘴角鮮紅刺目的血跡,讓少婦不禁心疼淚下。男子看了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是誰如此狠心啊,下手如此之重!”少婦嗚咽起來,“我苦命的兒啊!”
男子眉頭皺得緊緊的,握住兒子的手腕,細細的感知著。
“淩風的脈搏幾乎沒了,生命力在流失著。”男子咬著牙,“全身傷痕累累,明顯是拳打腳踢所致的外傷!究竟是誰,竟如此大膽,將我兒毆打近死?!!!”
少婦忍住眼淚,急道:“先不管凶手是誰,風兒還有救嗎?”
男子手上突然出現一顆金色丹藥,“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男子一狠心,將丹藥喂入歐陽淩風嘴裏。
丹藥倒也神奇,入口即化,無需吞咽。
兩天後的清晨。
破曉前的黑暗是最為黑暗的黑暗。因為,黎明的曙光將在下一刻到來。
歐陽淩風感覺到全身都被生生撕裂般的疼痛。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每天必來的一次筋脈之痛。這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因為,以往自己已經死了的歐陽淩風都被這股疼痛驚醒了。
雖然他意識已經醒來,但身體卻不受他控製。哪怕是動一下手指,動一下眼皮,呻吟一點鼻音,都不行。他隻能忍受著疼痛,身子不能昏迷過去,隻能生生受著。似乎耳朵還能聽到聲音——
“嗚嗚嗚嗚——”好像是母親的哭聲。歐陽淩風努力的忽略著疼痛,專心辨別著聲音。
“月眉,別哭了!”這是父親的聲音,
“都怪我,當初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倆,以致釀成今日惡果。”
“海哥,快別說了!我不怪你,都是我自己命苦,還連累了風兒!我可憐的兒子啊!!”
說到這,少婦眼淚根本無需醞釀般,說下就下。嘩地衝出眼眶,沿著嬌嫩的臉龐流淌,直到精致的下巴,才不舍的分離開去。黑暗中,這淚珠竟顯得分外晶瑩。
男子伸出手拭去妻子臉上淚痕,卻發現老也擦不幹,就也不再管它,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妻子的背。說道:
“當年,我是歐陽世家少主,蒼茫大陸第一鑄器世家未來的族長;而你是大陸十大家族之一,肖家族長之女,你我結合之後,家族勢力更是恐怖,在整個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勢力,平日裏,誰人敢惹?而且,在家族內,我這一支更是實力大增。
誰曾想,歐陽成業那老匹夫,竟敢篡權奪位!趁我爹不防,在茶水中下毒!爹他功參造化,壓下劇毒於老匹夫拚了兩三招後借機遁走,前來通知我夫婦逃走。沒想到老匹夫竟然追了過來!
爹他拖住老匹夫,我們才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來。
我們連夜趕往中央天域肖家,結果肖家同樣也出現也搶班奪權的情況,你一時不察還被五長老肖升榮偷襲得手,一掌擊中後背,當場吐血!
我們剛脫虎口有入狼穴,一身靈力消耗大半才殺出歐陽家,還沒恢複過來,有得從肖家天羅地網中掙出,雖然我底牌眾多,但也是身負重傷才帶著你逃出肖家。
從中央天域,南下舟曲國,向東經安臨國,向西南折返嶺安國,終於擺脫追兵,再向南過化豐國,最後朝東南方向走到岩南國,並在這雲林郡裏找了個偏僻的小角落落腳,也就是這青水村。
隻是你當時已經身懷六甲,肖升榮那老賊掌力偏生奇特無比,難以驅除,時間久了,竟然全部進入胎兒體內!而當時你才懷胎三月,老賊留下的靈力竟與胎兒的經脈相伴而成!
這真是聞所未聞!
想我歐陽海號稱“儒公子”,不說閱盡天下書籍,看遍人間文章,可自問也博覽群書,竟然從未聽聞有此等奇事!淩風出生後,老賊的靈力已經與他融為一體,不分彼此了,要將其靈氣驅除,等於將淩風筋脈抽去!
暫且不說這薄皮抽筋之痛淩風能否受得了,即便抽出來了又能怎樣?我們能以大法力保住他性命,他日後也一輩子都無法修仙,踏入仙途。而不理睬他筋脈內的靈氣,他必將整日受盡折磨。這兩難境地,讓我們為人父母的,如何抉擇?”
肖月眉聽丈夫這麼說,哽咽道:
“如今說這些還有何用?風兒現今生死未卜,就算能解決他的筋脈問題,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