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屏風後的亓官落看著外麵那幕，頓時有種怪異的感覺。
還未想明白那感覺來自何處，就見東方沉打開盒子，取出一粒黑色藥丸吞了下去。
侍衛統領見此，拱了拱手，這才帶著一眾侍衛離去。
亓官落看著依然矗立在門口的白色身影，清清淡淡的像是遺世而立的一株孤蘭，不知怎的竟生出幾分憐惜之心。
走過去問道：“你方才吃的什麼……”
話未說完忽然戛然而止，麵色驟變道：“東方沉……你？”
東方沉不知在想些什麼，聽見亓官落的驚呼才回過神來，隨即感覺到了什麼。
眉頭微蹙，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揩向嘴角，一絲殷紅的血線頓時蜿蜒在修長的指尖。
幽眸漸沉，強行忍住胸肺間忽起的一股衝動，壓抑道：“夜深了……姑娘……請回吧。”
說完快速伸手捂住了嘴唇，卻仍是擋不住鮮紅的血從指縫間溢出，亓官落早已呆住，下意識抓住了他衣袖。
“你……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吐血了？
不想東方沉被他這一拉，身體一歪，竟倒在了她懷裏。
接著，一陣極力隱忍的短促咳聲瞬間從她懷中傳來。
亓官落隻覺得心口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伸出手將他扶到桌旁坐下，一邊幫他順氣一邊說道：“別忍著，忍著隻會咳得更厲害。”
瘦削的脊背因少女的觸碰而微微僵了一下，隨即再也忍不住般，伏在桌上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陣陣撕心裂肺的聲音伴隨著鮮血，大團大團地泅染在桌麵，亓官落眼瞳微縮，沉聲道：“我去找大夫！”
這樣咳法，非咳死不可！
“別……咳咳……”修長的手指驀地拉住她，他微微側頭，幽眸因咳嗽而泛起淚花，艱難道：“不……必！”
剛說了兩個字，又是一陣咳嗽。
“有病就要治，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懂？”亓官落有些煩燥地瞪向他，她實在無法看著他繼續咳下去，盯著他的手道：“放手！”
“沒……用！”極淡地吐出兩個字，又快速捂住了嘴巴。
亓官落聞言呆住，沒用？什麼病叫太夫會沒用？
目光忽然瞥見桌上的黑色藥盒，腦中突然閃過方才侍衛送藥的片段，頓時臉色一變。
盯著東方沉問道：“是方才那藥？”
她怎麼忽略了他就是吃了那藥才變成這樣，他不是病，是中毒！
東方沉沒有回答她，但亓官落已然確定了就是這藥的問題，難怪她方才覺得有些怪異，誰會半夜三更來送藥，還一定要親眼看著吃掉？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
“明知是毒藥還吞入腹中，你是想死嗎？”亓官落一想到他方才淡定地吃藥的表情就有些氣悶，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