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嘴邊有一些熱熱的東西流入,慢慢的流入肚子中。一陣溫暖。李寒陽忍不住睜開眼看一下,眼皮剛動。就隻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欣喜的叫道:“醒了醒了。他醒了。”
李寒陽睜開眼睛,卻見是在大娘的家裏,大娘現在正拿著個碗給自己喂著什麼,見到他醒了不由大叫著。
在一旁的大伯走了過來,關切的看了一眼他,然後輕輕的責問道:“你這孩子怎麼搞的啊,竟然也會被餓暈啊,都不會吃東西的啊。”
李寒陽自然不好說自己這幾天差不多每天都是隻有一頓飯吃,昨天要不是宿友給了一頓飯,自己就隻是一通餅幹呢。昨天還走了一夜的路。於是咧了咧嘴做了個笑臉的樣子,輕輕的問道:“我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還不是跟你這孩子一樣。從來都不吃點好的。瘦出來的。你知道不?要不是你四娘前天不見你娘出來幹活,就跑去找她的話,你現在話都跟她說不上了。你讀的這個書啊!”大伯歎著氣說道。
李寒陽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嚎啕大哭起來:“我對不起我媽,我對不起我媽啊。啊啊啊~”
大娘忍不住嗔怪的對大伯道:“你跟孩子說這個做什麼玩意,真是的,你看,剛剛醒過來又哭成這個樣子。你這敗家玩樣。”
李寒陽這一哭,整個人的乏勁一下子又哭了出來,不知不覺,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李寒陽好像聽到急匆匆的拍門聲。接著是開門聲,然後聽到似乎是大伯在問:“四娘,這麼晚了怎麼了?”
“二娘過了,二娘過了。”四娘連聲叫道。
“哦,我們去看看,我們去看看。大妞,你快點起來去叫人。”大伯趕緊說道。
接著是大娘慌慌張張的說道:“好好,要不要叫陽陽啊。要不要叫陽陽啊。”
“算了算了,他能幫什麼忙,那麼累就不要叫他了。”大伯忙得說道,接著傳來了蹭蹭的向外聲。
李寒陽好想叫讓我看看我娘,讓我看看我娘,身子好想動一動爬起來,可是不知為什麼。叫又叫不出來,動又動不了。一急之下,又暈了過去。
當李寒陽發現自己能動的時候,不由跳起來。發現家裏沒有一個人。隻在桌子上留了一大碗似乎是給他留的稀飯。他顧不上吃,直接衝了出去。果然見他家的那邊,掛起了白布。親戚們都帶著白布圍在屋前,屋前一口漆黑的棺木靜靜的擺放著。
“媽。”李寒陽撲了過去放聲又大哭起來。
親人們誰也沒阻止他,靜靜的讓他痛苦的哭著。
李寒陽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的事了。三兄弟見他戴著衣服裏帶著黑布,知道什麼回事了,也不敢提什麼,隻好都靜靜的想等著他開口。
可李寒陽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最多也隻是衝他們笑笑,怎麼也不開口,也不再和他們稱兄弟道弟了,天天隻是在讀書館裏看書,在宿舍裏看書,在教室看書。跟他們三個人完全隻像個隻認得的熟人一般。這讓三兄弟也毫無辦法起來。
有時黃飛依然說打球讓李寒陽吃他的那份飯,李寒陽也點頭示意感激,但就是不再愛說話。問一句答一句的,天天抱著書在看。並且不再是單單看他們所學的計算機專業,而是學商業管理。這更讓三兄弟感到莫名其妙。
其實李寒陽對宿舍的三兄弟也是有很深的感情,隻是他不想跟他們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他怕他一說出來,心裏那委屈不能憋住了,他會哭出聲來。
母親出世讓他感觸真的很深,雖然親朋好友們都有力的出力,有錢的出錢,但看著最後母親那隻有一平米的圓地,再看看旁邊別人那幾十平米的大墳,心裏真的難受死了。雖然他也知道能有這一片士地安置他母親算是好的了。可是心裏不甘,真的不甘啊。
他滿肚子的委屈卻又說不出來,隻能是發瘋似的認真學習學習再學習了,我一定要出人頭地。李寒陽內心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