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陽臉一下子刷地白了，一屁股坐了下來，憤怒的瞪著謝美華：“你瘋了，你真的瘋了。我們沒了錢，怎麼回去啊？這麼遠的路我們怎麼回去啊？”
“你急什麼？我們不是還有兩條腳嗎？一會我們走著走著不就能回家了嗎？”謝美華看著暴怒的李寒陽，平靜的說道。
“兩條腳？我們走路回家？”李寒陽眼一下子瞪大了起來。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謝美華的眼神一下子幽怨起來。
“記得什麼？”李寒陽這下茫然起來了。
“看來這些年身上有幾個錢了，你真的把什麼都忘了，十九年前，我們第一次出遠門想做熱水器的生意。結果被人把錢都給偷光了。邊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我們一路走回來。經過這裏的時候，你說隻剩下三塊錢了。你要了一碗湯圓給我吃…”謝美華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李寒陽聽了隻覺得渾身一震，抬起頭來打量著四周：“這？這裏？…”
“對，就是這裏，我永遠不會忘記的，那時它還是一間又小又破的小吃店。後來他變成了一間小木房。是黃大偉帶我們來過這的…，唉~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裏的…”美華咬著唇輕輕的說道。
李寒陽瞬間被擊潰了。記憶回到了那天兩人拖著長長的黑影相依走回了曉鎮的情形。不由默然低下了頭。
美華拿過剛才服務員拿來的空碗。將那碗湯圓拔了一半進去。
“你吃吧，我現在一點味口也沒有。根本吃不下。”李寒陽輕輕的說道。
美華的淚水一下子閃了出來，喃喃道：“十九年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你吃吧！”兩人靜靜的坐了好一會。李寒陽開口說道。
“當年我是這麼說的‘要吃就大家一起吃，如果不吃的話就大家這麼坐著吧’。”謝美華輕輕的說道。
李寒陽的臉上突然湧出大滴的淚，哽咽道：“我吃…”
謝美華看著李寒陽開始見了，這才出苦笑了一下，拿起了湯匙。淚水瞬間劃了下來。
李寒陽也含著淚吃著。吃到一會。李寒陽突然記起了什麼。彎下腰來脫下了左腳的皮鞋，拉出鞋墊。隻見裏麵竟真的有一張發白的紙兒。隻是從外表看來還能認出曾經是一張紅紙，上麵淡淡的寫著‘生意興隆’幾個字。
謝美華看到他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看到你還是沒有全部忘記啊。我們要一起去南通的那晚，你心氣滿滿的的說一定會成功。寫下了這幾個字，讓我編個掛繩掛脖子上，可是我不會編，就放在了你的左腳中，說是男左女右呢。”
“這張紙你一直存著？”李寒陽愣愣的問道。
“嗯。我供在了菩薩下麵。”謝美華輕輕的點點頭。
“你供在了你每天祈禱的那個菩薩下麵了？”李寒陽看著謝美華問道。
謝美華低下頭，輕輕的咬了一口湯勺裏的湯圓。
李寒陽突然低下頭，一聲不吭的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快吃吧，吃好了我們走回家！”李寒陽將最後一口湯吞下後將碗放下後開口說道。
“你放心吧，我說話算數，我隻想在分手前再和你一起餓一回，苦一回。回去後我就簽字，錢我一分也不要，你和哪個女人都好，你娶幾個都好，我也不會管你了…”謝美華流著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