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算了,你還沒有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呢?”
“他叫夏明軒,是我的兒子。”循聲而去,南康天佑看到一名男子出現在門口,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特別幹練,“皇子殿下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還是趕緊上床休息一下。”
南康天佑警惕的看著對方,似乎有一些敵意,而那男子並沒有將其看在眼中,把南康天佑抱上床之後,坐在旁邊,介紹自己,“我名為夏軍,是東福閣閣主,隸屬於五殿之中的火離殿,聽聞皇子遭難,特此出手營救皇子。”
火離殿?那不是第七騎士莫千秋的勢力範圍嗎?而且五殿一直都是第三皇子的部下,眼前之人也一定是第三皇子的人,不得不防,如此想著,南康天佑再與對方交談的時候,便提高了警惕,“你為什麼要救我?你應該是第三皇子的人。”
“沒錯,我確實是第三皇子的手下,不過我還沒有忘記曾經的事情,當年我第一次來到皇城之中,因為得罪了一個達官貴人鋃鐺入獄,是第五皇妃網開一麵救了我的性命,而且還安排我到二十四閣工作,這份恩情我一直銘記在心。”
“嘖,這麼老套的故事虧你也能編的出來,快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夏軍沒有答話,隻是盯著南康天佑看了一段時間,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知道皇子已經不再信任任何人了,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會奢求皇子相信我,因為我知道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既然這樣,那皇子還是先休息吧,我告退了。”
看著夏軍和夏明軒離開房間,南康天佑突然有一種失落感,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也許那個人真的沒有騙自己,罷了,就像他說的,時間能證明一切,就算他會偽裝,也不可能沒有一絲的破綻。
就這樣,南康天佑在夏府生活了下來,養病期間,夏明軒一直來房間陪南康天佑聊天,兩個人的感情也逐漸好了起來,而由於夏軍的安排,南康天佑也見到了舒娜和舒悅兩人,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那顆被冰凍的心正在融化。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南康天佑已經完全恢複了健康,由於心中一直擔心母親和弟弟的狀況,南康天佑不得不來找夏軍問個究竟,走進夏軍的書房之時,正好看到夏軍正趴在桌子上麵酣睡,南康天佑沒有打擾他,開始打量房間四周的擺設,突然,他看到兩個書架的後麵有一個大照片,南康天佑疾步跑了過去,才看清楚是一個女子的照片,而這個女子他再熟悉不過,就是他的母親——彭夜雪。
“當年的皇妃真的是天生麗質,傾國傾城。”南康天佑嚇了一跳,一回頭,看到夏軍已經醒了過來,靠在椅子上注視著眼前的畫像,眼神之中流露著濃烈的愛意,南康天佑不懂這種感情,但是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可以信任。
“你為什麼會有母親的照片?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已經跟皇子殿下講過了,皇妃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張照片也是皇妃送給我的,不過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我已經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等我回到皇城之中把母親救出來,你就可以再見到她了。”
“恩?你還不知道嗎?”夏軍停頓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著南康天佑,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皇妃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傳入耳中,南康天佑大腦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淚水流下也渾然不知,看到這樣的狀態,夏軍也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多嘴,趕緊跑到南康天佑身前,呼喊對方的名字,而此時的南康天佑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腦中回想著往昔發生的一切還有母親曾經告訴過自己的那一段話。
狠狠地一咬牙,南康天佑一把將夏軍推開,衝了出去,他不知道要跑到哪裏,他隻知道隻有不停地奔跑才能讓自己忘記這種痛苦,才能讓自己得到暫時的安慰,不知道跑了多久,南康天佑筋疲力盡的摔倒在地上,用力的捶打地麵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恨,“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母親那麼仁慈,為什麼要狠心奪走她的性命?啊啊啊。”
聲嘶力竭的呼喊,肝腸寸斷的心緒,南康天佑掩麵而泣,任由淚水流下,多日以來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就算深陷圇圄自己也不曾放棄,就算餓死街頭自己也不曾埋怨,隻因為在這個世上他還有牽掛,還有為之活下去的目標,但是如今,這一切都不存在了。
“如果哭泣能解決問題,那麼這個世上就不會那麼多的悲劇了。”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舒娜走近南康天佑,將其緊緊抱在懷中,輕聲安慰,“宣泄情緒確實是一種讓人得到安寧的辦法,但更重要的是宣泄之後的出路,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痛,但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辜負逝去之人的期盼。”
字字戳心,句句真誠,但南康天佑仍然止不住的流淚,縱然心中明白卻無法抑製住感情的流露,隻有放肆的宣泄才能讓自己得到應有的救贖。
青色的草地上,兩個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隻有悲慟的哭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一個心已死的人安慰著一個即將心死的人,兩顆心逐漸靠近,隻為了征求到片刻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