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著孟碟仙。然而對方也看著他,那雙冰冷的眼睛裏,流露出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的畏懼。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給他的感覺比以往還要詭譎。
她就像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人,沒有溫度,但是卻無端的讓人膽寒,讓人根本不會質疑她剛才說的話是否能辦到。
在他看來,她靠著顧爵西,還有自己的那點聰明,獲得了皇上的寵信,聰明、冷靜、絕情、狠辣,但是卻不曾想竟然還有如此的決絕和不把生死當一回事的毫無畏懼。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一樣,更多的是不像個少女,反而像一個可怕的野獸。
就算是被巫溪國太子動了手腳,性情大變的陳鴻菲,也沒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樣,給他這種透徹到骨子裏的冷。
“住手!”他下意識地道。那四名黑衣護衛登時住了手,禮讚生已經受了多處傷,卻還是勉強硬撐著站了起來,強拖著受傷的腿,回到馬車旁邊,就連上馬車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靠在馬車上。
玉碗玉林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根本都不敢說話,臉色白的不像話。
唯獨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渾身卻散發出利劍出鞘的奪人氣勢。在她秀麗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惶恐和害怕,仿佛並非身處在被人脅迫的絕境之中。
還真是狂妄又霸氣。
陳昊天審視著孟碟仙,盡管他不動聲色,但無疑孟碟仙已經給他留下一個這樣的認知,盡管她的處境不妙,可她卻並沒有退縮,也沒有覺得自己落到了下風。
孟碟仙給他了強大的壓力,使他艱於呼吸。
陳昊天收斂了刻意表露的冷笑聲,恢複自己的常態,冷冷地說道:“把馬車帶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車簾,她甚至沒有問一句去哪兒。
陳昊天越發覺得孟碟仙心思難測,揮了揮手道:“把人全部帶上,”隨後,一行人穿過這一條街道,左拐右拐之後,很快消失不見。
等到了一所位置隱秘的宅院,陳昊天才派人放下禮讚生等人的眼罩,他將孟碟仙客客氣氣地請到了屋子裏。
陳昊天看著從麵容上絲毫沒有任何顯露的孟碟仙,實在不理解她為什麼能如此的冷靜。
“你就不擔心?”
“擔心。”孟碟仙冷冷的道,這話讓陳昊天臉上一瞬間露出些微滿意,他還以為孟碟仙是個硬骨頭,卻沒想到沒有任何的抵抗,就這麼輕易的開口說害怕了。
誰知孟碟仙接著說道,“不知道你何時讓我看到你那四個護衛的屍首?”
陳昊天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你在說什麼?”
說出這樣的話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蠢,連忙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懊惱。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國太子是南詔國的貴客,然而你卻動手劫持了我,甚至還傷了我的護衛,這是巫溪國對南詔國的挑釁,是公然撕毀盟約,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結盟為理由,暗自行顛覆我南詔的江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