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毅突然甩袖而去,這就將事情給完全打亂了。
方毅不知他們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了,又關他什麼事?他本人的逆鱗不少,其中一項就是在醫術上的絕對權威。
你連心怡可以抱怨我來遲,你璐姐可以埋怨我耍大牌,但就是不能質疑我的專業!
方毅掃了掃鴉雀無聲的小偏廳,然後指著連心怡說道:“給我道歉。”
這是方毅最後的讓步了。如果不是他想要打開南方的市場,你就是跪下來磕個三天三夜,他都不會鳥你。
連東洲一愣,立即回頭喝道:“心怡道歉!”
連心怡嘴巴張了張,又合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自己的爸爸什麼都不問就幫著外人?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有一點點小錯,可是自己畢竟是個大小姐大明星,又怎麼能隨意向人低頭認錯?而且這還在自己的家裏麵?
再怎麼說,自己也都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啊,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會輸給一個外人?
連心怡一時轉不過彎,急劇反彈,大聲道:“我才不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明明是他欺負我讓我哭的!為什麼?”
啪!
“放肆!”連東洲一掌拍在椅子上,怒斥道:“方家醫術不僅僅是在花城,就算是整個華夏都是享譽盛名的,方毅肯出手給你診治你不但不以禮相待,還頤指氣使,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連心怡很少看見爸爸對自己那麼凶,她立即就嚇壞了,躲在璐姐的身後,咬著下唇,一句話都不說。
清官難審家務事,璐姐是左右為難,隻得摸著連心怡的腦袋,輕聲安慰。
看著連心怡被嚇成這模樣,方毅的心裏麵也是一軟,不過轉瞬他就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來看了。
連東洲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那麼這場大龍鳳也是他急中生智想出來的。
如果方毅沒有猜錯,那麼連東洲就是想做個唱黑臉的,然後讓方毅出來救場,最後這件事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方毅觀人於眉心思縝密,事實證明,他並沒有猜錯。
連東洲看方毅還是麵容冰冷的模樣,連東洲立即火力全開罵個竭斯底裏,能搬動出來的詞語都搬動出來了。
方毅就摩挲了下巴一下,然後食指點了點連東洲的肩膀,說道:“還差點。”
“差點什麼?”
“戲要做全套啊,你不去賞她一耳光,我怎麼去救場?”
“……”連東洲啞口無言的看著方毅那張戲謔的臉。他知道,這回兒弄巧反拙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年輕人啊。
方毅嘴角微微上揚,從懷裏掏出合同,說道:“罷了,明人不做暗事,簽了吧。”
方毅已經膩了這種繞圈打哈哈的方式了,原本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何非要搞得這麼複雜?
連東洲無奈地拿過合同看了看,抬起頭尷尬的說道:“那麼,我女兒……”
“我不需要她道歉了,我不治了。”方毅看了看連心怡,說道:“她根本沒有妨害健康的隱疾,就算我不治她也能長命百歲。”
話已經說盡了,你壓根沒病,我不治,你又能奈我如何?就算我是因為不爽所以不想治,你把事情揚通天了,我還是占著理!
連東洲眼裏精芒閃爍,沉默不語。
良久,他抬起頭,笑嗬嗬的說道:“那這份合同我得再看看。”
方毅臉上並未出現任何的表情,他隻是皮笑肉不笑的坐到椅子上,哼了一個小曲子,然後說道:“沒事,你慢慢看,我在這兒等著。”
連東洲的老臉就不斷抽搐。有人能夠做到像你這樣無賴的嗎?怎麼著?老子不簽你還賴死不走了?
他氣得幾乎就要一腳跺爛地板的磚塊。這麼多年來了,還真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撒野!
泥菩薩都有三分氣,更何況是連東洲?
啪!
連東洲用力的甩下合同,怒斥道:“方毅,莫要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我給你麵子,那是因為看在你爺爺的份上!你以為拿著連昌河那孽畜的把柄就能要挾我連家?你妄想!”
方毅就玩味的笑了笑,彈了彈手指,繼續不說話。
連東洲氣得快要爆血管了。為什麼這小子是如斯的油鹽不進?
他剛想要再陳述一下利弊的時候,電話就響起了。
他一看來電,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逝,趕緊接起了電話。
約莫10秒左右,連東洲把電話掛掉了。
他渾身顫抖,盯著方毅,說道:“你……”
方毅起身拿起合同拍了拍,緩緩走到連東洲麵前,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你一諾千金不動歪心思,我還是會尊重你禮讓你,可是……你自己都不珍惜臉皮,我又拿什麼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