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晚上。
方毅和楚鳴一起坐上霍揚的車子就往白鶴潭大酒店趕去。
白鶴潭酒店是花城最大也同時最具有政治背景的酒店,能夠進來這裏用餐甚至是大排筵席的人,都是有相當雄厚的家庭底蘊。
可以這麼說。在沒有請柬的情況下,就算是七大家族的子孫想要進去,都要走一定的程序,等上一定的時間,才能進去。
楚鳴等人從少年時期就聽過這家酒店,不過還是隻聞其聲未到其地,今天可算是大飽眼福。
他現在的心情尚算不錯,就調侃了起來:“霍大哥,讓您當我司機,恐怕這是絕無僅有的一次了,說起來我還真是沾了老爺子的光。”
霍揚的身份是楚鳴的教官,排資論輩是不該他當司機的,不過楚鳴今天是代表楚家來的。來者是客,作為首長的警衛兵,他就必須充當起這個角色。
“你就給老子貧嘴吧。”霍揚搖下了車窗,點燃一根煙,看了看方毅,說道:“方少,你的安排我已經做到了,不過我得提醒一句,風家那些人不是太好惹,咱首長也得給兩分臉麵。”
霍揚是神經大條,可是沒有到愚笨的地步。方毅突然有這麼一個要求,你說完全沒有問題那肯定是騙人的,隻不過他不願意說,霍揚也不好意思去問,隻能是這麼溫馨提醒一下。
方毅點點頭,說道:“我隻是想跟他說點東西,沒事的。”
楚鳴瞥了瞥方毅,冷哼道:“座位一變,老子就得跟沈少麒那二逼坐一塊,有時候我真他媽想知道你有什麼是不能打亂的?大到一個城市小到一個座位你都能搞亂,你這人能消停一下不?”
方毅笑著指了指楚鳴,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堂堂警司像個怨婦似的,少麒跟你也不是什麼仇人,再怎麼說大家也是兄弟,你這脾氣真得改改了。”
霍揚搖搖頭,說道:“兩位大少,拐個彎就到了,謹言慎行。”
嘎吱!
話還沒說完多久,霍揚就踩下了刹車。
他們一行人,就到了這個傳說中的白鶴潭大酒店。
三人下了車,楚鳴四處一掃,大感失望。原來這家酒店的占地麵積不大,而且裝修也不能說是富麗堂皇,真要算起級數,可能一星都評不上。
方毅倒是感到十分淡定。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明白一個道理--但凡分量非常重的,都是十分簡單的。
有句話怎麼說?返璞歸真,大道從簡。凡事一樣東西到了極致,外相都是顯得很簡樸的。
方毅沒有理會楚鳴在一旁的吐槽嘀咕,而是到處視察著環境和來往的人物。
在不遠處的大門,一位斷了一隻手的大爺正在門口作迎賓。他的衣衫很簡樸,極具民國風,雖然斷了一隻手,可是他給人的感覺還是很抖擻。
經過霍揚的講述,原來這位站在大門處迎賓的就是酒店的老板敖叔。
敖叔是當年抗戰的退役老兵,手臂斷掉是因為當初手工排雷的時候,不小心被炸到的。作為那個時代存活下來的戰士,都會得到很多人的尊重,尤其在軍人的世界裏,這些人都是英雄,都是標杆榜樣。
霍揚帶著方毅他們來到敖叔的麵前,立正身子行了個軍禮,然後將方毅他們給介紹給敖叔認識。
敖叔是個看起來很慈祥的人,他咧嘴而笑看了看方毅,拍拍肩膀,說道:“原來你就是醫聖的孫子……唔,不錯不錯,眉清目秀眼裏有正氣,不過就是銳氣有些重,年輕人要懂得藏拙。”
有些人給你說實話是為了挖苦刁難你,有些人跟你說實話是為了你好。
方毅知道敖叔是個心直口快的老人家,他拍了拍敖叔的手背,三指扣脈,微笑著道:“敖爺爺的身子挺不錯,就是要少抽煙少憂慮,畢竟都對肺部不好。”
敖叔笑眯眯的點點頭,臉上有著欣賞的神色。這個孩子不卑不亢,不對長輩的訓導有反彈,也能適時的給長輩予以關懷,這樣的年輕人,在這個世道已經不多見了。
他看了看霍揚,說道:“裏麵的人都來得七七八了,你們都進去吧。”
霍揚知道敖叔這麼說,意思就是他們是最後一批了,所以他也就不拖拉,將方毅他們給拉進去。
方毅走到一半,看了看敖叔的背影,說道:“霍大哥,敖叔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自己來迎賓?”
霍揚歎了口氣,說道:“那一年代的人啊,都是純好人,他們擁有實力卻是非常的憨厚,敖叔過往的戰績可是很彪炳的,可他依舊是個待人以寬的好人,其實這些年,國家也是想要他過得好些,但他都拒絕了。”
“為什麼啊?”方毅雖然很能理解,但還是忍不住發問。
“雖然我這麼說有點不吉利,但你聽過守墓人嗎?敖叔這輩子無親無故就盼著在這裏終老了,他留在這裏看守其實也就是圖個念想,你們一定很好奇這裏為什麼那麼簡樸對嗎?”
看到兩人都不說話,霍揚就接著說道:“他說國家不該耗那麼多錢糧在這些地方,吃用的從簡就好,多出來的錢就接濟窮苦百姓,這個地方啊,原本就是給一些老戰友敘舊的地方,今兒是臨時征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