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逝,眨眼就是半年後。
方毅不在社會的日子裏,華夏就好像變得清淨了許多。沒有什麼生死博弈也沒有什麼龍爭虎鬥,大家都是安守自己的崗位,也安於現在的生活。
隻是沒有了方毅,大家總是不習慣。
下至黎民百姓,上至將軍政要,在這半年間,方毅都成為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黎民百姓當然不知道方毅去哪了,隻是聽到官方說去了深研醫術,雖然坊間偶爾會流傳一些故事傳說,但群眾都很聰明,很快就辟了謠。
至於上層的人們,自然知道方毅的去向。像是跟方毅較為親密的人,都已經在倒數日子了。
經過半年的時間,方鴻儒內心的陰霾已經蕩除一空。方家裏麵也是顯得比較喜氣洋洋的,一方麵是少爺方永山回來了,雖然他是個傻子,另一方麵是夏如霜有喜了,而且已經有七個月了。
方鴻儒推算了一下日子,就說道:“這臭小子,都要當爹了還不滾回來看看我的曾孫子,等他回來我不拍死他!”
方鴻儒的聲音仿若被施加了傳音術一樣,轉眼就傳到了方毅的耳裏。
方毅像是聽到詛咒一樣打了聲噴嚏,差點將手裏的東西給打翻。
經過這半年的閉關研究,方毅已經將裏頭三十種不同的配方給調製出了疫苗,還差一種就能夠順利出關了。
最後一種藥液確實有些古怪,方毅有大部分的時間都給耗在這裏了。
整整半年,方毅都足不出戶,留起了紮手的胡子,像是個深山野人,幸好莊鶴翔給他親自把關,不然他定然受不了孤獨發瘋了。
這一天,是滿了半年的期限,可是方毅依舊找不到最後一個藥液的配方。他是有點急了,這時間拖得太長了,不知道外麵都是什麼世界了。
心一急,就開始加快了手腳,匆忙之下他又差點將藥液給打翻了,不過這次卻是給了他一點驚喜。
那藍色的藥液和最後一個粉色藥液混在一起之後,竟然產生了一個有趣的反應。
看著這個反應,方毅喜出望外。然後,他將所有的瓶子都給打爛了。
是的,他可以出關了,最後的難關已經被攻克,所有的方子已經記在了腦海裏,這裏的東西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他可以回家和眾人見麵,也能夠將方子公諸於眾了。
方毅很是興奮,打爛瓶子的行為就像高考結束要把書給全部撕爛一樣。那種感覺實在太爽了。
整整半年了,方毅終於可以出關了。他太想念大家了!
他瘋狂地大叫了幾聲,然後就連滾帶爬地跑出來洞穴,打算跟師父分享這種喜悅。
可是等他跑出來看到莊鶴翔的時候,方毅呆住了。
莊鶴翔一動不動地盤坐著,麵如枯木毫無氣息,就像坐化了一樣……不,他是真的坐化了。
看到師父最後的時光竟然是在為自己把關,方毅哭了。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頭叩在地麵上,大吼道:“師父!徒兒沒有盡孝,不肖弟子方毅給您磕頭了!”
方毅狠狠地叩了三個響頭,這三個響頭夠用力的,方毅的額頭都出血了。
但是方毅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整整半年,自己沒有盡孝,而在半年前,莊鶴翔卻沒有了結自己的遺憾,如今,他就帶著遺憾走了。
方毅太重感情,實在受不了這樣的一幕,也隻有重重的磕頭,才能讓自己的心裏好過一些。
磕過頭之後,方毅抹了抹眼淚,想要背著師父下山,給他下葬。畢竟荒郊野嶺的,他怕師父的身體會被什麼野獸啃咬。
方毅擼起了衣袖,拉起莊鶴翔,卻發現莊鶴翔的手怎麼是暖的?
方毅輕咦一聲,伸手搭脈……你妹的,這是活的!
我靠!騙了老子一汪眼淚!這老流氓根本還活著!
莊鶴翔緩緩張開眼睛,說道:“大驚小怪,龜息功你沒聽過?不過你也確實夠不孝的,整整半年讓我這老人家日曬雨淋的,就給我磕三個響頭是便宜你了。”
方毅嘴角抽搐,看著莊鶴翔那張戲謔的嘴臉,氣得幾乎要爆血管。
他指著莊鶴翔,大罵道:“你個老流氓!你無恥不無恥,你裝什麼死啊?我呸,不對!你平白無故玩什麼龜息功?那看起來就像死了人一樣好不!之前還說壽元將盡,出來看到你那樣我都快嚇尿了!”
方毅真是又羞又怒,還好四下無人否則真要想想殺人滅口了。
沒想到自己絕頂聰明又著了這老流氓的道。不過這也不怪他,誰讓莊鶴翔跟他說過自己壽元將盡,自己是老流氓是真要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