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隨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馬勵一邊冷笑,“恐怕還有我吧?”
原知秋臉上的神色就是最好的回答。
馬勵走到床頭櫃前,“傅青鬆果然是入贅豪門啊,出手這麼大方。”
原知秋也走了過來,“咱們商量一下這些錢怎麼用吧!”
馬勵轉過臉,“我覺得——”話沒說完,突然轉身衝出臥室,向大門奔去。
原知秋反應夠快,馬上喊楊隨意:“隨意,快攔住她,她要去找傅青鬆拚命!”
話音剛落,馬勵已經跑到了大門口,還順手操起了地上的一根椅子腿。
可是原知秋憑著對馬勵的了解,早有先見之明,早早把防盜門門死死鎖住還上了保險,馬勵一時情急,竟然打不開。
原知秋和楊隨意及時趕到,一左一右把馬勵拉了回來,原知秋連聲說:“馬勵,你多大了,怎麼還是這麼衝動!你就算是打斷傅青鬆一條腿,又能怎麼樣呢?除了把你自己搭進去以外,於事無補啊!”
“我忍不下這口氣!”馬勵眼睛都紅了,“他們憑什麼?自從分手我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短信,連他的婚禮我都沒去,我招誰惹誰了?他們竟然還打上門來,實在欺人太甚!”
原知秋安撫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不是那種賤人,分手了還去人家麵前搖尾乞憐,可是文娟不知道啊!這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誤會?”馬勵轉向原知秋:“有誤會說開不行嗎?她問過我嗎?她憑什麼問都沒問就跑到別人家裏打打殺殺?”馬勵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環視了一圈,目光掃過地上的大堆破爛,掃過牆上潑濺的大片汙漬:“要是讓我媽看到房子被搞成這樣,不知道有多傷心!”
原知秋攬住馬勵的肩膀,“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是我希望你保持理智。別說你現在找不到傅青鬆,就算你能找到他,文娟家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我親眼見到了他們的戰鬥力,十個你也不是對手。”
馬勵吸了一下鼻子,“我跟他們同歸於盡!”
原知秋:“同歸於盡也隻能是你的美好願望,說不定你還沒走進人家大門,就被打趴下了。”
馬勵做了個深呼吸,把手中的椅子腿扔在地上,表示自己恢複了理智:“憑著有幾個臭錢就仗勢欺人,真不要臉!”
原知秋說:“錢本身沒有味道,臭的是用錢的人。人家有錢是事實,反正也賠得起,就圖個痛快。你不服氣,帶夠了錢去砸他們家啊,隻要你有錢,我絕不攔著你。”
馬勵橫了原知秋一眼:“滿嘴錢錢錢!有錢就能踐踏別人的尊嚴?”
原知秋抱著肩膀:“你錯了,馬勵,窮人哪裏有什麼尊嚴?可別出去亂說,簡直讓人笑掉大牙。窮人該有的優秀品質是忍耐,而尊嚴這種高大上的東西,等你有了錢再說吧!”
馬勵切齒:“原知秋!你竟然這麼勢利!為了錢竟然連尊嚴都不要了?”
原知秋無辜:“馬勵,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告訴你一個鐵一般的事實而已。人家說視金錢如糞土,你就相信啦?那得有了金錢這種糞土才說得出來這樣的話;人家說富貴如浮雲,你又相信啦?你得有了富貴才有資格這樣說,別人才能相信。你什麼都沒有,天天嚷著不愛錢不愛富貴,你知道有錢是什麼滋味嗎?你騙二傻子呢?社會如此現實,你卻如此幼稚,想要有錢不是什麼可恥的事,一邊削尖了腦袋鑽營一邊唾罵金錢才真的可恥,誰不想過上有錢的好日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裝什麼恍然大悟?”
馬勵氣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也要有錢!等我有錢了,用錢把他們通通砸死!”
原知秋鼓掌:“好,有誌氣!這麼說,你今天不打算去找傅青鬆肉搏了?”
馬勵瞪了原知秋一眼:“女人,注意你的措辭!還去什麼去啊,打傷了我也賠不起,哼,等我有錢的……”
晚上三個人一起睡在原知秋的大床上。
“勵姐,睡了麼?”楊隨意輕聲問道。
黑暗中傳來馬勵的聲音:“還沒。”
“勵姐……”楊隨意低聲說:“我想我應該跟你說聲對不起,今天發生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恐怕文娟是我給招來的。”
馬勵翻了個身:“不能怪你,他們結婚那天傅青鬆給我打過電話,我猜是被文娟發現了,她以為我們藕斷絲連。”
楊隨意“啊”了一聲,“這樣啊……都是男人惹的禍!對了勵姐,說到傅青鬆,我倒是頗受啟發。你想啊,他一個男人都好意思入贅,我看你幹脆也找個豪門嫁掉算了,找個比文娟家還有錢的,你就再也不用受人欺負。我覺得我表姐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這年頭,幹得好不如嫁的好!我猜傅青鬆以後再也不用為錢煩惱,可以整天飛鷹走馬,魚肉鄉裏了。”
馬勵歎了口氣,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隨意,你不懂。傅青鬆以後還會有的煩,因為別人的錢並不等於他的錢,不是自己雙手賺來的,終歸是水月鏡花。你沒聽知秋說嗎,傅青鬆在老婆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有意思嗎?為了一點錢,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楊隨意眨著眼睛,覺得馬勵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
“可是,可是靠我們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有錢人啊?”楊隨意的問題簡單直接。
原知秋在黑暗中插口:“所以身為女人,努力嫁入豪門才是王道。”
馬勵沉默了一會,語氣堅定地說:“陳勝吳廣起義的時候,也沒敢想能夠推翻大秦王朝。套用他們的一句話:豪門巨賈,寧有種乎?人生低潮正是奮鬥的最好時機,我相信,隻要努力,必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