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勵瞪大眼睛,故作無辜:“我要去洗手間。”
“買完再去!”史銳一把錢包還給售貨員,繼續往前逛。
馬勵氣急敗壞,在他身後偷偷揮舞拳頭。
見史銳一東逛西逛,總是在那些奢侈品櫃台前駐足,馬勵終於忍不住了,她跑到史銳一麵前:“我告訴你,什麼LV、PRADA和愛馬仕,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打死我也買不起。就算是鱷魚、POLO、金利來,我也不會給你買的,你看也沒用。”
史銳一挑眉:“你的意思是你連一千塊錢都不值?”
馬勵不甘示弱:“你就值一千塊。”
“好,就這麼說定了,咱們就照著一千塊錢買。”史銳一換了個方向,又開始逛起來。
馬勵跟在史銳一後麵打了一套無聲的螳螂拳。
“您好,一共998元。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馬勵用顫抖的手把自己的信用卡遞給收銀小姐。
刷完卡,史銳一湊過來,馬勵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放心,卡都刷了,我還能跑嗎?”
史銳一目光落在馬勵的簽名上,滿意地笑了。
回到專櫃取了錢包,馬勵終於鬆了一口氣,“現在我可以去洗手間了嗎?”
史銳一拎著購物袋頗有紳士風度地欠了欠身,“請便。”
馬勵本想撂下幾句狠話,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錢都已經花出去了,說再多狠話它們也回不來了,何必再浪費口水呢?
馬勵幹脆地轉身離去。
史銳一看著馬勵的背影露出笑容。
如果不讓你花錢花得心疼,你會記住我嗎?還有,我終於知道你的名字了,馬勵。
原知秋一早起來心情就不好,因為她在自己眼角,又發現了一條新的皺紋。
原知秋對著鏡子歎了口氣。她知道這些皺紋絕不是來旅遊的,它們是打定主意就此安營紮寨,來做釘子戶的。以後的一生,自己就要陷入跟它們持續鬥爭的汪洋大海……而自己,皺紋都這麼多了都還沒成功嫁出去,想到這些,即使擁有再多保養如新的紅底高跟鞋,心情又怎麼好得起來?
工作間隙,原知秋不由自主地又去看那張名片,這已經成為了她最近的習慣。
原知秋又想起十一那天,傅青鬆結婚那天,楊隨意喝醉那天,自己弄髒他衣服的那一天……原知秋摘下防輻射眼鏡,揉了揉眉心,那個男人的樣子不由得浮現在腦海。
他穿著看不出牌子的淺色襯衫,年齡不好判斷,又像三十四五,又像四十二三。姿態挺拔,氣質儒雅,他的Cartier袖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閃花了原知秋的眼。拿到他的名片,上麵金燦燦的頭銜,更是閃花了原知秋的心。
可能是發現一條新皺紋實在太過震撼,原知秋深感時不我待,終於不打算再等待了,她鼓起勇氣,朝著她的目標走出了堅實的一步——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嘟……嘟……”
一個年輕的女聲從電話中傳來:“您好!這裏是吳先生的私人號碼,請問您是哪位?”
原知秋被意料之外的聲音嚇了一跳,“我……”突然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慌亂中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原知秋心情突然變得沮喪,一會兒怪自己不該有少女懷春般的期待,一會兒又埋怨自己乍然聽到女人的聲音就失了冷靜大方,或許他早已經忘記自己是誰,或許他早已結婚,或許他已經有了固定的女朋友並且聲音甜美,自己這般糾結所為何來?
其實不過是,有賊心的人,自己先心虛罷了。
做了個深呼吸,原知秋很快調整過來,不能搭上這一個豪門也沒什麼要緊。她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權利,生活又不是林黛玉,不會因為你感到憂傷就變得風情萬種。這一頁既然已經過去,那就回到自己的路上繼續前行。
工作時間原知秋能暫時忘卻煩惱,茶水間裏也能跟同事們談笑風生,可是下了班,那漫長的寂寞該如何打發?所以原知秋熱愛加班,並不僅僅是因為那按小時計算的可觀加班費。
做完手頭的工作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嗨,Lucy!”原知秋剛想按電梯,就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幾天沒在眼前出現的Peter鄧,還穿著那天她幫他挑的那套衣服,保持著筆挺的姿態。
“嗨,Peter。”原知秋帶著客氣的笑容,公式化的打著招呼,“你也加班嗎?”
Peter臉上還是那種羞澀的紅暈,眼神還是落在原知秋的腳麵上,“是啊,加班。”然後就沒話了。
原知秋凝視著電梯上方變幻的數字,懶得找話題主動跟他攀談。那天之後,她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幫助他成長那是他父母的職責,自己有什麼資格對別人的言論和品味指指點點?人家又憑什麼要聽從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野生父母的指點?
原知秋檢討自己,怎會連著犯些低級錯誤,自己最近要麼是太焦躁了要麼是太閑了,總之是節奏不對音調不準,或者該換個方式調整放鬆一下。
“那天,謝謝你。”Peter站在一邊鼓了半天的勇氣,終於說出一句話。
原知秋眉毛都沒動一下,“不客氣。”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原知秋進了電梯,按下1樓。在電梯關上的最後一秒,Peter也跟了進來。
“那個……Lucy,那個……,能不能,請你再幫幫我?”Peter開了口之後,好像後麵的話也變得容易了許多:“能不能麻煩你,再帶我買些衣服?”覷了覷原知秋的臉色,改口道:“或者告訴我去哪裏買哪些牌子?這幾天,我按照你說的做了,每天都站得很直,也沒怎麼替他們跑腿兒,我老板這幾天對我的態度有改變,我覺得,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