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愈發激烈了。雙方你來我往,無論是敵人中身懷奇術的巫師方士還是祭司,或者是鎖龍人,誰也不客氣,互相各顯神通。
能用的奇術,也都是毫不猶豫的施展出來,襲向彼此的敵人。
一時間陽城內外是多彩光芒連連閃爍。
時而是火光衝天,時而水柱連連從大地深處騰起。
天地間又很快會有道道電芒閃爍,耀眼奪目。
烏雲下原本昏暗的陽城,早已五彩斑斕,亮如白晝。
陽城外已然成為了修羅地獄一般,鮮血讓嘶喊和殺聲變得淒厲。天地間四溢的血腥味中,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叫聲,喊殺聲一直在回蕩。
原本結實的高高城牆,也幾次被防風氏的巨人投來巨石砸中,撼動之下,碎石疾飛,不一會兒就多處出現了坍塌。
部分敵人,順著坍塌的缺口殺入了城中,對城內居民展開了屠殺。
好在城內的鎖龍人們,雖然數量不多,但也與守城勇士士兵們一起英勇殺敵,才沒能讓敵人造成太大的損傷。
夏王朝的援軍接踵而來,加上木嘯川已經投入到了城外的戰鬥中去。戰局隨之開始了扭轉。
但是這一仗,也耗時不短。雙方廝殺到了黃昏時,戰鬥才徹底結束。
進攻陽城的敵人幾乎全軍覆沒。沒有戰死的敵人,逃不出籠罩著陽城的結界,不是免不了被夏王朝大軍追殺,就是都淪為了俘虜。
風停雨歇,陽城外一片泥濘。
夕陽從散開的烏雲處落下,為大地降下了一道橘紅色的帷幕。
城外隨處可見的不隻是有橫流一地的血水和被血水沁入,變成深紅的泥濘。還有殘肢斷臂,冰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已經殘破的城牆內外的地上積水中,慢慢染紅著地上流淌的積水。
其中數城外的屍體和殘肢最多,那些屍體和殘肢斷臂看著就瘮人,平鋪在城外方圓四五裏地上,放眼望去觸目驚心。
多數的屍體是敵軍留下來的;但陽城守軍的損失,也是不小。
十人中就有七八人在這一仗中,不是受傷就是已經魂飛魄散。
那些冰冷的屍體中,也多有夏王朝的陽城守軍。
木嘯川傲立在北麵城牆的牆頭,手中緊握著不斷滴血的落月刀,環視城外四方。
農田盡毀的陽城外,除了滿目瘡痍和狼藉外,也看不到什麼了。
全殲來犯之敵的鎖龍人,守城軍士,以及木嘯川都欣喜不起來。
士兵和勇士們,默然穿梭在城外的屍體間。
搜索著還有可能活著的敵人,遇到奄奄一息的敵人,會再毫不猶豫地補上一刀。或是把敵人留下的,還能用的物資都搬回了城中。
在木嘯川身後的城內,也有哭嚎聲一直不斷響起,在城中此起彼伏的回蕩著。
今天又不少的人,和自己的親人已經是天人永隔。
聽著這些哭嚎,向來鐵石心腸的木嘯川也暗暗悲從心起。他忽然暗暗問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為了鞏固天下共主之位,這些年來木嘯川和大禹是在暗地裏無所不用其極,從不心慈手軟。木嘯川也一直對此沒有在意,能犧牲少數人換來的太平,他一直不以為意,並且樂此不疲。
唯有今日,不知怎麼了?看著城外滿目瘡痍和遍地碎肉鮮血,殘肢斷臂,再聽著這身後城內聲聲哭嚎,木嘯川不但暗暗揪心,也不禁反思起來。
他握緊著刀的手輕輕地鬆開五指,落月刀在脫手時化為一道青光,竄入了他在風中搖曳著的袖口中去,消失不見了。
沉默許久後,他定了定神,對哭嚎聲暫時充耳不聞後,移開了環視城外的目光,看向了城北外,遠處的一座鬱鬱蒼蒼的青山之上。
以木嘯川的眼力,凝神細看下,還是能看到那座山脈中,有點點滴滴從青鬆綠樹間騰起的邪氣。
橘色的夕陽餘暉下,黑色如碳的邪氣是那麼的顯眼。
雖然那些邪氣很弱,顏色隨風淡化,但也不像是大自然中自然產生的邪氣。大自然中產生的自然邪氣,是絕對不會凝聚不散的。
再聯想到自己與惡龍鏖戰時,察覺到的那些異常,木嘯川決定去那座山中看看。
“你們盡快醫治傷兵和受傷百姓,也要隨時注意加強警戒,我去城外看看。”打定主意的木嘯川,用意念傳音,在暗中給城內外的鎖龍人們都發去了消息:“鐵天智,你跟我來。”。
木嘯川才意念傳音結束,才過了一會兒,身邊就有一道黑影隨風閃動,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鎖龍人弟子,憑空閃現到了木嘯川身邊。
“師父。”這個弟子輕喚了一聲後,轉身麵向木嘯川,靜候吩咐。
木嘯川看了一眼身邊的弟子,這個弟子臉上,右邊臉頰有著一大片燒傷。赤紅的疤痕遮蓋了右邊整個臉頰,凹凸不平的傷疤把他的右眼也給擠壓得變了形。
無論何時何地,看到這個弟子的這張臉,正常人都會畏懼,心生恐慌,木嘯川卻不驚不懼,早已習慣了似的。他麵色平靜,注視著弟子那張恐怖的臉,簡單的說到:“跟我去看看。”。
“是。”弟子毫不遲疑的應了一聲。與此同時,木嘯川已經腳下生風一躍而起,朝著城北外乘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