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山巙告知兒子長生道已經死灰複燃,且已是發展壯大,希望兒子把有資質的梅香收為徒弟,卻被木青冥一口回絕;緊接著木山巙又在飯桌上,借著點破陳府邪氣一事有意灌醉了兒子,意圖為兒子和墨寒製造一個獨處的機會。隨後除魔心切的木青冥果然伶仃大醉,木山巙告知墨寒自己的兒子是擔憂太多而並不是不喜歡她後匆匆離去。入夜後,墨寒決定珍惜木山巙為他們製造的機會;就在此時,陳府四姨太養的黑貓上門,直奔木青冥的臥房而去。引出來黑貓入夢開口說人言,道明陳府內確有人在施展煉魂邪術,木青冥決定夜探陳府,不想卻巧遇陳府內離奇命案。】
月光映著青石,銀光匝地。
夜深人靜下的木家小院裏,隻有北風呼嘯而過,誰人都沒注意到那隻黑貓風一般飛奔進了木青冥的臥房,就連狀如獒犬的天狗食月,也未能察覺。
黑貓站到了木青冥的床前,股後蓬鬆的長尾在地上左右一掃後,躍起跳到了床上,用它那雙色的貓眼,打量了正在鼾聲大作的木青冥半晌後蹲坐下來,接著直起身子把兩隻前爪離地抬起,伸直雙爪後爪尖齊齊指天,像人在投降又像是祈禱。
雙色貓眼中,更是有道道綠芒從眼底泛起,詭異至極。
昏昏沉沉的木青冥睡得正香,忽然覺得自己臉頰上好像被什麼溫熱濕潤的東西在舔舐著,感覺還有點刺刺的且癢癢的。
這一下別說睡意了,就連酒醉都沒了,猛然驚醒的木青冥在睜眼的那一瞬赫然坐起,驚得頭上滲出一層細汗。
接著一個轉頭,就見到一隻黑貓蹲坐在他的枕邊,細看之下認出了這正是白天在陳府裏,看到的四姨太抱著的貓。
再看四周景色一片模糊,隻能把那黑貓看得真切而已,木青冥頓知自己是中了妖族的入夢之術了。
此時此刻他醒著的無非隻是意識而非身體罷了。而所見到的黑貓也不是本體,而是潛入了他意識裏的貓妖意識罷了。
他倒是沒有恐懼,隻是微微驚訝一下後正欲開口,黑貓便搶先張嘴,說出了一句人言哀求道:“木少爺,陳府裏有東西要害四姨太,冒昧相求乃是我能感覺到你身上強大的真炁,這能破了那邪物;懇請木少爺發發慈悲,救救四姨太吧!”。說完此話四肢一彎,對著木青冥跪臥下來後,把自己貓頭低垂了下去。
而它嘴裏發出聲音則至始至終都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嬌而帶柔很是好聽;木青冥又是一愣,倒不是說他驚愕黑貓會口吐人言,隻是沒想到自己要深究邪氣黑貓就上門求助了。況且眼前的黑貓就是隻貓妖,不會說人話那才叫見鬼了;更何況此時對方施展了入夢術。在此術中,施術之妖可以做到任何不可能在現實裏實現之事。
木青冥隨之撓頭問到:“你能說說這邪物倒底是什麼東西嗎?我確實在貴府上感覺到邪氣,但不知道源頭是什麼?”。
隻是黑貓的一麵之詞,他隻是半信半疑。
“是煉魂術所製邪物,有人在悄悄煉化大夫人的魂魄,想要借此害死四姨太。”黑貓渾身一抖,似乎對此也心有餘悸:“那是一把梳子,一把用大夫人的腿骨和十指指骨製成的梳子,我能嗅出它的氣息與大夫人的靈魂味道一模一樣。但我修為太低根本沒法對抗此物,幾次出手不但沒能成功,還險些被邪氣誅殺。”。
“這麼說你親眼見過那把梳子咯?”木青冥狐疑地問到。
“是的,隻因此物光滑潔白宛如象牙,而齒體圓滑又手感舒適,四姨太愛不釋手視如珍寶。但是也正因如此,四姨太每晚都會在子夜十分用那梳子梳頭。每每梳頭她就如被鬼魂附體一般,會立馬變成另外一個性格的人,總是對著鏡子嗤嗤地傻笑,嘴角都能咧到耳根處,眼中盡是貪婪。”那黑貓又是渾身一顫,這次連橫在臉頰兩側的長須也抖動了幾下,繼而繼續說到:“但是第二天四姨太自己又不記得這些事情了,可精神越來越是萎靡,還經常頭痛且感覺渾身冰冷。且我還能清楚地感覺到,大夫人的魂魄被煉魂術困在那梳子裏。她整日都在掙紮在怒吼在咆哮,想要掙脫而出那梳子上的煉魂術卻又沒法。如果木少爺能幫我偷走梳子,既能救了四姨太,也能讓梳子裏的大夫人靈魂得以解脫。”。
“我太弱了,毀不掉那充斥著邪氣的梳子,所以隻能靠你了。”麵露幾分愧意和無奈的黑貓又補充說到:“求求木少爺發發慈悲。”。
木青冥深知貓妖和所有的妖怪一樣,感知力異於常人,這與修行無關,而是他們動物本能。對於它這番話,木青冥並沒有太多懷疑,隻是皺了皺眉後好奇的又問道:“你知道那梳子是怎麼到了陳府裏的嗎?”。
黑貓點了點頭,張嘴又道:“大概十天前,在與老爺去雲津夜市上買回來的。”。
雲津夜市坐落於昆明城最古老的拓東路上的西段,街上也是鹽商聚集之地,多數居住在東段的三元鋪這一帶,並且還在真慶觀裏麵建了鹽隆祠,欲求鹽神護佑年年的鹽產豐富且興旺。故而那地方又叫雲津鋪(現昆明巡津街),就連買賣官鹽的店肆也是在附近的鹽店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