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羅氏用她的手中竹枝,毫不猶豫地鞭打了木青冥後,將兒子的頹廢打得煙消雲散。與此同時,城中一個礦老板的長子,從地方上回到了昆明,在城中閑逛時,忽遇一個乞丐,而被乞丐說天生貴相。引出來林萬金心生好奇,與乞丐詳談後,乞丐感激林萬金給的一塊大洋,而送了一條黑紅色而木紋細膩,打磨得光亮如鏡的手串給林萬金。並且高中林萬金,這手鏈可以幫他帶來好運。】
“天生貴相?”輕輕的皺眉間,一聲嘀咕後的林萬金忽地輕笑起來。笑容在他臉上綻放的那一刻,苦澀也在皺起的眉頭間泛起。
他細細的回憶著自己的一生;從早年喪母,再到年少的他就跟著父親走南闖北的做生意,這些都不是什麼貴相該有的經曆。而那時候除了要做生意外,他的父親也沒錢,自然顧不了太多的礦工。
林萬金隻得和其他的礦工一樣,卷起褲腿背上礦簍用嘴叼著油燈,再提著礦鋤在昏暗深邃的礦洞裏鑽來鑽去。
好不容易把生意辛辛苦苦地做大了,家裏也有錢了,林萬金自然也不用再去和礦工們下礦了,但是他父親又續弦了。林家新來的二夫人,在進門的第二年就給林萬金的父親生了個男孩。
這個林萬金的弟弟從落地哇哇大哭時,林萬金的苦難再次開始。他在家時,隻要父親不在他就不得不忍受二夫人的無故辱罵和咒罵,連林萬金去世的母親也一起帶上。
甚至是無緣無故的耳光和口水。
這一切的委屈,隻因林萬金是個男孩,而二夫人的孩子也是個男孩。這就意味著,林萬金會在林老爺百年之後,和二夫人的兒子林萬銀爭奪財產。
為了避開這些,林萬金是盡量不回家的。他主動跟父親提出,由他去管理個舊縣中的礦山(民國時期個舊隻是個縣)。
他本以為這樣就能躲開父親的二夫人了,沒想到這樣一來,更是讓二夫人認為他有所圖;林家在個舊有著十個錫礦礦井,也都是貪心的二夫人雙眼緊盯著的林家財產,她決不允許被奪走。因此百般刁難如影隨形一般,跟著林萬金來到了個舊。
那些為了在林家升升官的下人們,幹出了巴結林二夫人的事,就是捏造林萬金的罪狀。什麼他在個舊不做正事,或是做假賬什麼的。搞得生意越做越好,但是疑心也越來越重的林老爺,也不得不三天兩頭地派出親信,前往個舊明察暗訪林萬金。
雖然到最後查到的,就是那些誣陷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但林家父子之間已經有了隔閡;而林老爺也在無風不起浪的混蛋理由下,對兒子林萬金漸漸失去了信心。
想想這些,苦澀就在林萬金的笑容中泛起。而身前這個渾身臭烘烘的乞丐,居然還說他天生貴相,林萬金是真的不知道他貴在何處?
“大爺額頭寬闊明亮如日月,光亮可鑒,此乃貴相之一。”乞丐看出了他的狐疑,繼續用渾濁的雙眼打量著林萬金,侃侃而談道:“聳直鼻梁從天中出來,清秀濃眉眉形如同新月一樣,這就是天生的貴相。”。
“大爺,別總是皺著眉頭,這樣好運才會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你的身邊。”那乞丐頓了頓聲,又說到。
“謝謝。”乞丐的那句話讓林萬金覺得他很親切,沒有家人為他說過這種帶著鼓勵的話,這也讓他由衷地感謝了乞丐。
“大爺太客氣了。”乞丐咧著他那一嘴黑黃的牙齒,嘿嘿一笑間,低頭瞥了一眼碗中大洋後,伸手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物。
“送給你。”乞丐把手掌在在林萬金麵前攤開,露出了靜靜地躺在他掌心的那串手珠:“它能給大爺帶來好運。”。
那是一串由烏木製的手珠,由十八顆指甲蓋大小的圓珠組成。每一顆柱子全是黑紅色的,其切麵光滑且木紋細膩,打磨得光亮如鏡,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亮。
定睛一看的林萬金,甚至在光滑的珠子上看到了自己影子。
猶豫了片刻,見乞丐還是期待著他手下這串漂亮的手珠,林萬金也不好推脫,隻得道謝著接過珠子。
他把合手的珠子往手腕上帶上,接著轉動著手腕打量了片刻後,再次抬起頭來時,那乞丐已經不見了。
林萬金吃驚之餘,左右環視四周,試圖在人來人往中找到乞丐的身影。可是找尋了半晌後,依舊沒有乞丐的身影後,林萬金隻得帶著遺憾和不知神秘的乞丐去了哪兒的困惑,往近華浦的家那邊緩步走去。
那個猛然消失了的乞丐,在他離開之時,正站在不遠處的街角處,張望著林萬金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了人群中後,乞丐轉身走進了街角的小巷裏去。
來到寂靜昏暗的小巷中段時,乞丐朝著在立在巷邊,背靠著一座破敗的小院院牆的長生道大姐,榮寶齋大小姐張倩倩而去。
“他已經手下了烏木鬼珠,但是我不確定他的弟弟林萬金是不是喝過帶著怨氣的井水的。”乞丐在張倩倩身邊站定後,撕扯下了那張鼻歪眼斜的臉皮,露出了五堂主溫疾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