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燈籠高掛林間,燈籠裏的幽暗的青綠火苗,在鬼市裏泛起了點點昏暗的微光,和一陣詭異。
此時天色尚早,鬼市中還不熱鬧。木青冥和墨寒隨著鬼市市主,往鬼市深處走去。一路走來,所見的除了鬼市豢養的打手護衛外,就隻剩下在擺攤的鬼市攤主們,和那在樹枝樹幹間低聲呼嘯著的陰風。
市主老和尚把他們帶到了深處的一座小樓裏。要不是今日有人指引而來,木青冥都不知道這鬼市裏還有座兩層的精致小樓。
他們進屋後,就見一層大堂中富麗堂皇,簡直可以說是極盡奢華。
依牆擺在正中深處的翹頭案,乃是明朝時期的紅木翹頭案,整張書案木材紋理,自然優美,呈現出羽毛獸麵等膝隴形象,令人有不盡的遐想。
牆上掛大幅字畫,居然是失傳已久,展子虔所著《摩利支天菩薩像》一圖。而在條案放著的三對端莊秀美的瓷**,又都是明永樂青花瓷的天球**,器物線條非常柔美流暢。且講究修胎,器形十分規整。由於注意淘煉,所以這六支瓷**胎質細膩而含雜質少,胎色潔白,胎體厚薄適度,靈巧而又凝重。
就連中間取其諧音“平靜”而放置的放插屏,用得也是宋元以來一直是皇家禦用織物之一的緙絲為材。
市主屏退左右,引著木青冥和墨寒在條案下擺著的那半丈見方的八仙桌邊坐定,就請木青冥稍等片刻後,自顧自地上了二樓去。
不一會後,折身而返的市主帶來了五捆紅紙包著的大洋,每捆都是五十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象牙鏤雕妝匣。
“你不提這事,我都要忘了。”木青冥看了一眼推到他麵前的大洋,笑了一笑。
這是上次在林府中,兩人合作後市主應該付給木青冥的酬金。那幾百個陰魂的度,讓他功德提升之餘,功力隨之提升;酬金正是這筆交易的。
“木少爺貴人多忘事,但老僧不敢忘;雖說我身前是出家人,但現如今做的就是買賣的活兒,既然是買賣就得講誠信,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不多給但我也不能少了你的。”說到此,市主麵露幾分尷尬,隨之把那妝匣推到了墨寒麵前,訕笑道:“隻是我這鬼市不大,流動現金不足,隻好把其中一部分換成物品,還請夫人笑納。”。
語畢打開了匣蓋,但見其中鋪著的明黃色絨布上,漸漸地躺著兩支翡翠玉鐲。色彩純正而透亮,翠色鮮豔而不俗,一看就絕非凡品。
跟著木青冥學得又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墨寒見狀,在被那玉鐲光澤謊言間一陣欣喜後,卻也是犯了嘀咕,遲遲不敢伸出手去把玩那玉鐲;就算她不是行家,但跟著木青冥這個古玩大行家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能看得出這對呈圓環形,內平外圓而光素無紋的玉鐲,乃是宋代的工藝。拋開這層不說,就這玉鐲的水頭底色來看,估摸著按當時的物價,沒有六七十個大洋都買不下來的。
她正在遲疑之際,木青冥已經拿起了玉鐲牽起了她有著青蔥玉指的柔軟手掌,毫不遲疑地拿起一支玉鐲往墨寒手上戴去,理所應當地道:“帶著,這就是錢,還是我們該得的錢。”。
“是的夫人。”老和尚也嗬嗬一笑,雙眼都眯了起來:“你隻管堂而皇之的帶上就是。”。
語畢,市主拍了拍手,立刻有幾個侍女端著茶水果子和糕點緩步而入,把這些都擺在了桌上後,退了出去。
“其實我今天還真不是來要錢的,反而是來給你打聽個消息的。”木青冥把那幾捆大洋,又往才坐下的鬼市市主那邊推去後,緩緩說到:“錢先擱在這兒,等你告訴我了消息後多退少補。”。
“木少爺盡管開口,老僧定然知無不言。”市主抬起了自己茶杯,示意木青冥和墨寒用茶後,點頭著用被蓋刮了刮自己杯中茶末。
“想必市主在這昆明春城一帶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可否知道這城中有什麼古老的魔物,主要是與婚姻之事有關的。”木青冥也不廢話,直言道出了心頭困惑。
之所以強調是與婚姻有關的魔物,是他總覺得宮小芸有問題。先是那夢遊症,這種怪病在鎖龍人先輩所著的典籍中,稱之為迷症。木青冥雖然對岐黃之術隻是略懂,可沒妙雨那麼精通,但他清楚的記得書中提及,此類病症多是十歲以下的黃口小兒會的,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停止,而病之人男多於女。
宮小芸本就是已經年方二九的黃花大閨女了,再這類病症的情況太少了。其次就是宮小芸回家後,就失去了蹤影的那陰邪之氣,令他一直都很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