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妖笑了。
直視著鐵樺圓睜怒目的他,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那笑聲依舊沉悶而又嘶啞,好像是鋸木頭時出的聲響一樣,刺得人耳膜隱隱作痛。
“我還以為你們會是多麼正直的人呢?”片刻之後,虺妖收起笑聲,臉上和眼中洋溢著的輕蔑之色不減反增,繼續直視著鐵樺的雙眼,撇了撇嘴,自以為是地說道:“也無非是想要那邪物為你們生財吧?”。
“我們要做什麼,不是你可以過問的。”眼中冷芒橫生的鐵樺也撇了撇嘴,繼而怒視著對方道:“你隻要告訴我們,那小鬼金身怎麼控製,你就能活命!”。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不再言語的虺妖緩緩閉上了雙目,作閉目養神狀,大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小鬼金身是他的,死也不會給鎖龍人們。更何況那小鬼金身是難得一見的九幽瞑金製成,虺妖怎麼也不可能拱手相讓。
說來也怪,這九幽瞑金是他從金鋪偷出來的不假,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一間不起眼的金鋪之中,盡然藏著這樣的稀罕金子。
也不知是金鋪主人另有他圖?還是說也是無意中得到的?
不過虺妖現在也沒有功夫去深究這些事,他要做的就是緘口不言。活了這麼久,他也知道在沒有拿到控製方法之前,以前這些藝高人膽大的異人,也不會殺他的。
但如果他說了什麼,那麼就失去了最後的底牌。
鐵樺見他不言不語,心中怒氣更盛幾分,額上青筋也隨之暴起。緊握著的雙拳,指節上迸出了哢嚓連響。
近在咫尺的虺妖,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鐵樺身上,如爆火山噴薄的岩漿一般,散出的淩厲殺氣。那殺氣比屋外依舊飄搖著的風雨,還要冰冷。
就在此時,小院大門敞開,墨寒和木青冥從院外大步走了進來。在鎖上了大門後,兩人直朝正堂而來。
木青冥站到了鐵樺身邊,道了一句:“叔,辛苦你了。”,雙眼一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的虺妖。
雖然他在在長蟲山上就已見過虺妖一麵,但此時如此近距離的端詳,一樣就能從對方的眸子中看出如冰窟半陰寒的無情和邪惡。
鐵樺身上的殺氣隨之木青冥的到來而頓減,鐵青的臉上神情溫和了些許。在木青冥語畢時,他轉頭過來,在木青冥耳邊用隻有對方能聽到的輕聲,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什麼。
“你是魔人?”一直沉默不語的虺妖,也在此時忽然睜眼,望向了木青冥,以好奇的目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後,對麵色平靜的木青冥,用略有驚訝的口吻說到:“一個墮落了的天人後裔,非人非鬼非神的生命。我還以為正如傳說中說的一樣,在上古大戰後,你們一族就和原人一起,淹死在了上古大洪水裏了呢。”。
“哈哈哈。”頓了頓聲,大笑幾聲的虺妖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欣喜,繼而盯著木青冥說到:“既然你是魔人,那看來我們是一路人啊。”。
木青冥的身份,讓虺妖大感意外之餘又要些驚喜。似乎因此還忘了自己的處境。
“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有人性,至少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去拿數十個慘死的孩子,去撮合成一個怨靈。”木青冥從鐵樺的低語中,得知了對方身上有雙魂,而且他回家之前,鐵樺什麼也沒有問出來。於是說完此話,木青冥又丟下一句:“但我保證會為了達到我的目的,讓你收點苦的。”的話後,就轉身朝著自己的書房,徑直的走了過去。
他沒有多少的時間了,從現在開始,他得爭分奪秒的搶時間。不是和別人搶,而是和長生道。
一旦他沒有控製金身的辦法,就隻能坐看訶梨帝母那個鬼神進入其中而不甘。而訶梨帝母是鬼神,淩駕於有形之物之上,所以她就算沒有控製方法,也能控製那個小鬼金身。
唯一能把她逼出金身,使得她的鬼神術沒法淋漓盡致揮的辦法,隻有控製金身的辦法。可虺妖閉口不言,木青冥又等不及,所以他隻能動粗了。
一個箭步衝入書房的他,從東麵房門右側的書架上,取下一隻身為直口,豐肩而斂腹,有著平麵砂底和附寶珠頂高圓蓋的將軍罐來。
在這隻罐子裏,儲存著他試驗的守宮,在曬幹後研磨成的粉末。
“他要做什麼?”墨寒悄聲地問了妙雨一句後,偏頭看向了書房之中。隻見得木青冥把將軍罐往書案上一放後,右袖一拂,書房敞開的房門被一道無形之力推動,伴隨著啪的一聲悶響,關了起來。
妙雨搖了搖頭,緊蹙眉頭。她有種預感,木青冥不想對這虺妖有耐心的預感。
許久之後,書房大門再次敞開,幾張閃爍著紅光的符紙,嗖嗖飛出,往正屋大門兩側的窗戶上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