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臉上怒聲更重幾分的木青冥緊盯著道人,沉聲嗬斥道:“那金身中的那個用數十個魂魄,揉合而成的小鬼,又是怎麼來的?”。
道人臉上無懼,也無驚訝,更無懺悔之色,隻是淡淡回到:“那個小鬼所需的二十八魂,是我從城東一處埋小孩的地方找來的;當我現他們時,他們已經慘死在荒野中,眼珠子都被挖掉了。而合魂術最重要的一魄,是城中一戶人家的女嬰。因為是女嬰,家裏又窮,所以才出生就被人活埋了。殺死他們的都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木青冥聽他說完,臉上幾分怒色立刻被驚疑取而代之。嬰兒們沒了眼珠的說辭,讓他立刻聯想到了血河拘魂術。他深知此術需要嬰兒雙目為引,方能施展。而這些嬰兒眼中的靈力,可在邪術動後,構成大多數鬼魂都無法掙脫的聚魂索;正因有此無形之索的存在,才能把數百,乃至成千上萬的幽魂從九幽之下,血河之中拖拽而出。
不過此時他還是不能確定,這道人說的話的真假。
就在他正在狐疑之時,道人又有些有氣無力地說到:“那個女嬰就被埋在大南門外大路上的一個轉彎處,而另外的二十八個慘死嬰兒,盡數被埋在了東城外金馬山的金馬寺附近。”。
“你養傷吧。”木青冥略一沉吟後,丟下這樣一句話轉身離去。他要馬上找人去驗證一下,這幾個地方是否真的有道人所說的死屍。或是靈魂存在過的痕跡。
如果能證實道人所言非虛,那木青冥打算還道人自由,並且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在晨曦普照大地初時,長蟲山上山霧迷茫,宛如潔白的輕紗一般,在遍布著紅土的山間亂石與草木間,遊蕩著平鋪開來。
春城中的長生道的教徒們,半數集聚在山頂林中,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在山頂周遭的林子中展開了結界,躲在草木間搭起的簡易棚子裏,靠熬煮著當地人將米飯和刮皮切成坨的洋芋(就是土豆),混在一起用銅鍋熬煮,名叫做洋芋銅鍋飯的食物充饑。
好好的城裏不住,偏偏要來這荒郊野外風餐露宿(當時的城市還沒開到長蟲山那邊),有些長生道教徒不免怨聲載道的。
張倩倩也頗有不滿,但為了她的計劃隻好強忍著怒氣。每每麵對躲在鬼瓶中的訶梨帝母時,還得心裏怒衝衝,臉上笑嘻嘻的。
此時,她正在山頂上那破廟外席地而坐,把背倚靠在了身後長滿了雜草的殘垣斷壁上。
“讓你派人去川桂湘三省召集分堂教徒立馬入滇之事,辦的如何了?”張倩倩嗅著身前銅鍋中,飄起的洋芋飯醇香,對身邊的李瑾問到。
“教徒已經派出了,但還需要一些時間。”李瑾緩緩一答,隨之頓了頓聲,忽地直言問到:“古滇國神珠靡莫和卜莫的真偽,可有辨別完畢?”。
雖說此話語氣平淡,但並未有著絲毫恭敬,反而多少有些以下犯上的意思,令張倩倩聞言後心中不爽突生。
不過張倩倩也非等閑之輩,忍辱負重之事她早已熟能生巧。此事雖心有不悅,卻也沒有顯現於麵色之中,隻是淡然說道:“還在辨別;兩顆神珠年代久遠,深知此寶底細之人寥寥無幾,辨別真偽之事絕非一兩日可以完成的。”。
實則那兩顆寶珠,此時就靜靜地躺在她的上襖的長袖中。
李瑾聞言後,略有張揚地把頭一點,道了句:“那就盡快吧,還有人骨梳也要安排人盡快去找尋了;我去看看訶梨帝母大人。”後,轉身朝著破廟中而去。
張倩倩眼中,即有難以遏製的怒色一閃而逝。近來李瑾是越來越張狂,並未把她這個掌教放在眼裏,令張倩倩暗中不知咬牙切齒了多次。
她正餘怒未消,就見張掌櫃正從前方不遠處的林中走出。張倩倩趕忙給對方遞了個眼色,示意他退回林中後站起身來,朝著張掌櫃那邊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入了林子裏,在樹林間方才站定,迫不及待的張掌櫃就對張倩倩悄聲道:“大姐,我多方打探後已證實,鬼金就是九幽瞑金的別名。巫人與神調一門的門人,都把九幽瞑金喚為鬼金。隻因巫門可用此束縛或承載幽魂,甚至還能滋養鬼魂,因此將其喚為鬼金。”。
“那就好。”張倩倩的臉上眼中,終於泛起了一絲興奮與喜悅,趕忙對張掌櫃道:“通知王了哥,他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王了哥即將做什麼?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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