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雜草叢生,凋敝荒涼的小院中陰風頓消,八方之上的旗幡定了下來,從繡在旗麵上的鬼頭中,徐徐散出的黑色鬼氣,也隨著陰風的消散而慢慢散去。
之前幫助訶梨帝母,借助小鬼金身和兩粒寶珠來吸取玄武靈氣的法陣已然時效。天地間的晦暗也隨之不見了蹤影,柔和的夕陽餘暉再次從散開的厚重雲層後灑落,在山林草木間鋪開,帶起一片淡淡的紅芒。
山頂之上再無陰風,但依舊詭異。小鬼金身中有陣陣嘶吼傳來,在破廟的慘敗小院裏回蕩不息。
這略帶痛苦的嘶吼顯然是金身中的訶梨帝母出的。或許是因為自己忽然被背叛,再加上元神找到了束縛,從而擠在狹小的金身中無法動彈,所以那嘶吼中還透著幾分盛怒。
訶梨帝母嘶吼至於試圖掙脫而出,那小鬼金身的麵容五官,隨著她的力而扭曲。原本祥和的神色呈現出了猙獰,緊閉的小嘴也奮然長大,微闔的雙目猛然圓睜,凶狠之色在眸子中泛起。
張倩倩柔膩溫香的手掌再次結出一個新的手訣,指尖清風突生繞指飛旋的同時,可見她的手背上登時有數到青筋凸起。
小鬼金身上散出的金光,隨著靡莫和卜莫兩顆神珠的扭轉不減反增,原本猙獰一時的麵容再次恢複了平靜。張倩倩身子四周也是突起狂風,身上衣裙猛然鼓起,讓她那嬌小玲瓏的身軀,看上去仿佛瞬間脹大了數倍。
她所施展的縛魂術,正是那竹卷上所載的古滇國巫術。借助扭轉保住,可將一切魂魄和元神,都束縛在了九幽瞑金之中,永世無法掙脫。
張倩倩從之前小鬼金身上散出的淩厲鬼氣,此時已經開始縮回其中,詭異的血光也隨之淡去,被金光取而代之來看,她成功了。
小鬼金身成了一個能鎖住無形靈魂和元神的有形牢籠,把訶梨帝母的元神,牢牢地鎖在了金身裏。從此以後,訶梨帝母隻能聽命於她,否則她隨時隨地都能讓金身中的訶梨帝母生不如死。
不過張倩倩在得意之餘,還是有幾分納悶在心底深處徘徊。
按竹卷上的記載,牢籠一旦形成,在牢籠外會有雷電突生,環繞著牢籠遊走片刻後散去。可如今除了看到訶梨帝母被鎖在了金身中無法掙脫外,一時沒法掙脫之外,張倩倩沒有看到任何雷電從金身四周憑空而生。
就在張倩倩納悶徒增之時,金身中的訶梨帝母忽地開口,悠悠地問道:“你這個縛魂術不正宗啊,跟古滇國的巫人學的吧?這也太三腳貓了,還不如木青冥的手下妙絕施展的縛魂術有力。”。
這句帶著輕蔑和鄙夷的話才出口,張倩倩臉上浮現的淡淡得意頓時僵住,心中驚愕不斷橫生。
書卷的事,應該隻有她和六堂主知道,為何訶梨帝母卻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張倩倩驚愕還未消散之時,兩顆神珠上忽然傳來一陣連續的哢嚓細響聲。隨之旋轉不息的神珠停了下來,裂紋橫生的寶珠光芒黯淡之時從半空中猛然掉落,碎裂成了大小不一的數十片碎片,散落在了小鬼金身周遭的地上。
碎裂的寶珠碎片間,升起了一道塵埃和齏粉,混合成了薄薄的灰霧。隨之小院中慘慘淒風和濃鬱的刺骨陰氣突生而出,寶珠碎片中忽地突生道道潔白的寒氣。
在寒氣隨著淒風彌散開來後,小院中的所有雜草瞬間就變得枯黃,紛紛萎靡。
張倩倩的臉上,有濃厚的困惑與狐疑浮現。快地彌漫開來後,疑惑和困惑之色湧入了她的眼眶,瞬間就填滿了她的雙眸。
“但你又怎麼知道,那竹卷不是假的呢?”沉默了片刻的訶梨帝母,再次開口緩緩說到。這次,換成了她的語氣之中也充斥著輕蔑,彌漫著鄙夷。
碎得不成形的寶珠碎片中,繼續有濃鬱的陰氣,源源不斷的升騰而起,如洶湧澎湃的浪潮,朝著小鬼的金身湧去。
得到了陰氣滋潤的訶梨帝母,長舒一口氣後,繼而緩緩道:“寶珠離開了當年的巫人金杖,就沒了縛魂的功效。在正轉寶珠時忽然逆轉,隻會使其失控而碎裂。封印在其中已有數千年的陰氣,就會掙脫封印奔湧而出。當然,如果你合作,心甘情願的為我之奴,我隻會讓你控寶珠為我繼續攝取玄武靈氣,而後為你實現長生世界。但是你很愚蠢,盡敢與我為敵,那木青冥的手下妙絕是什麼樣的下場,你也將會一樣。”。
話說到此,張倩倩眼中寒芒一閃,已想到了是六堂主出賣了她,並且與訶梨帝母一起,上演了獻書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