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蕭蕭,榮寶齋後的小院中霎時無聲。
隻因地脈中遍布了魔氣,故而在妙門進城之時木青冥就已感知到了。直到他前往了榮寶齋附近,木青冥料定他定然還不知長生道已退出城中,於是使用了土遁縮地符,帶著墨寒閃現至院中。
而見到他們的妙門心中暗驚,雙目中寒芒一閃,右手悄然伸到了腰後,握住了他腰後所懸匕的微曲刀柄。
小院中站著的是木青冥和墨寒,卻無任何一個長生道教徒,這讓妙門暗中頓感不妙之時,也不斷揣測:那長生道是不是已被木青冥給滅了?
“我為何要死?”想歸想,但妙門還是盡量保持著麵色如常,問話間還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隻是雙目依舊緊盯著木青冥,從未移開。
“你不就是來聯絡長生道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和我奶奶為了讓我叔叔做族長,不惜違反家規鐵律,與邪門歪道暗中勾結,盡然還有臉問你為何該死?”壓製著胸腔下翻騰不止的憤怒,木青冥陰沉著臉,沉聲質問道:“想要我的命大可直說,為何要與邪道勾結,壞了我木家名聲,還要牽連不少無辜死於非命?”。
“沒有為什麼,妙門隻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妙門臉上,浮現了淡淡的殺機。握手的匕,從刀鞘中抽出一分,隨之也沉聲道:“事已至此,動手吧!”。
木青冥把話說的篤定,令他不禁覺得事已至此,已然是強弩之末。
既然長生道生死不明,也聯係不上,不如在此拚了老命,也要將木青冥和墨寒截殺月下,也算是完成了木家老太太的交代了。
話音方才落地之時,妙門歹意心頭起,頓時殺機畢現,身上陡然殺氣彌漫開來,隨著夜風暴漲。
腰後銀芒突現,他的手從腰後伸了出來,泛起一道寒光匕的霍然出鞘。
“你真是我木家之恥!”借著月光,已見他抽刀的木青冥眯眼起來,雙目中亦是殺機頓顯。一直凝神聚氣的墨寒也在此刻捏出手訣,運炁施展出鏡花水月,結界瞬間結成,將這座小院籠罩其中。
下一息後,縱身向前的妙門,手中匕已直指木青冥喉結處。
破風聲大作,匕以迅雷之勢疾向前,木青冥冷笑一聲,問到:“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如此自負,認為能勝得了我?”。
話才出口,麵部五官扭曲的妙門沉聲回到:“你的落月不在身邊,能奈我何?”。說話間,他已欺身而進,手中匕刀尖更是距離木青冥的喉結,不過一分之地。
墨寒登時看得心驚肉跳,同時迅轉身,順手使出了一記流雲袖。
袖中白綾飛馳出袖,攜勁風朝著妙門右肋而去。
沒想到妙門非但不躲不避,反而繼續把手中匕向前猛然一遞。電光火石間,木青冥運炁出體,在自己身前形成一道豎起的屏障。
青光乍現,寒芒猛然撞上。火花迸射下,匕鋒利的刀尖被一道青芒所擋,停在了木青冥喉結前,半分之處。
與此同時,流雲袖也打在了他的右肋之上。袖中綿薄之力,霎那間化為倒海移山之力,沿著袖頭如決堤洪流般溢出,全部打在了妙門身上。
一聲悶哼下,右肋處一陣哢嚓作響的妙門,如離弦之箭般橫飛了出去。
下一秒後,狼狽不堪的妙門轟然落地。緊接著就見他就地順勢一滾,化去了力道後,左手環抱腹前捂著右肋,倒吸冷氣著站起身來。可瞬間就是臉色蒼白的妙門,雙腿方才挺直之時,便是不禁脫口吐出“哇”的一聲,鮮血隨之噴濺出口,在他胸前形成了一道腥臭的血霧。
驚愕之色,終於在妙門朝著木青冥和墨寒看去的雙眼中泛起。
以他的修行,縱然躲不過那一記近在咫尺的流雲袖,也能如木青冥一般運炁出體,瞬間就護住周身。斷然流雲袖何等厲害,也不至於使他被打得肋骨斷裂,生疼不止。
可他方才運炁,丹田卻如封閉了一般,內中真炁任由他如何使勁,也是絲毫不動。
目瞪口呆的妙門,目光從木青冥臉上緩緩移到了墨寒小巧精致的五官間。略一思忖,便知是墨寒在使出流雲袖之時,也對他施展了可玄惑五感六覺的狐媚之術。
故而就算墨寒雖是不過三百年修行的狐妖,但也能在一瞬間令妙門渾身經脈封閉,丹田中真炁沉寂,一時間無法調動。
時間雖短,卻足讓妙門被那一記流雲袖打了個正著。
這從細微之處入手,讓對方容易忽略,待到現時已是措手不及的攻擊方式,妙天用腳後跟也想得到,絕不是那狐妖墨寒的主意。
一定是小時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木青冥想出來的。隻有惡作劇慣了的小孩,才會想到這種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