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的琴師和樂師,都通曉各類攝魂異術,在製作樂器之時,或是去荒山孤墳攝魂,或是去亂墳崗攝魂。實在沒得攝的,他們甚至會為了一絲天籟之音而不惜殺人,以此來攝魂入琴。
近的不說,就說西晉之時,嵇康被斬後從此廣陵絕響,而他的魂魄,不也就附在了他身前的古琴上了嗎?
且魂魄不同,攝魂入樂器後產生的聲音也不同;厲鬼高亢,遊魂輕盈,冤鬼淒厲而鬼童子聲脆。至於年輕女鬼,聲音又是悠揚婉轉等等。
以木青冥來看,啊弘這把鶴鳴秋月,可是厲鬼遊魂的魂魄皆有,從而撮合為新的魂魄,便使得這把古琴,是高亢輕盈之聲皆俱,定然是質樸音色,頗有意境。
隻是其中斷了一弦,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封印在琴中魂魄也就成了氣若遊絲,快要魂散的殘魂。
好在它本就不是天生的魂魄,而是用三魂七魄揉合而成之物,隻要接上了琴弦,再攝來一魂一魄,揉合進入其中,此琴還是可以修好的。
“啊弘,相信他,此人體內之氣負陰抱陽,胸中心境光明,不像是惡人小人。”就在木青冥思忖著怎麼給啊弘修琴之時,那古琴之中,忽然響起了有氣無力的聲音:“而我受不了那靈氣的擠壓的。”。
餘音回蕩,依舊是有氣無力,但還是能聽出來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木青冥更是驚訝,這一抹殘魂與古琴長期相伴,盡然能聽出或是看出他人心境,實在是對於他來說,也是難得一見的鬼魂。
而啊弘聞言也是一愣;天下之人他誰的話都可能聽不進去,唯有這琴中殘魂,可以改變他的心意。於是乎從愣神之中緩過神來後,啊弘又眉頭緊皺著思忖片刻,終於舒展開眉頭不再倔強,也沒了之前的警惕。於是,他緩緩轉頭看向了木青冥,微微有些紅的雙眼,終於在昏暗中露幾絲乞求:“救救她。”。
“好。”木青冥也不廢話,幹脆的把頭一點。
“謝謝。”琴不離身的啊弘,有些哽咽地道謝後,雙手捧琴遞到了木青冥身前。
“妙雨,你來先幫他保管一下古琴,我還有事要辦。”木青冥對不遠處和墨寒,嘀嘀咕咕地指指點點著啊弘的妙雨,招了招手後蹲下身去。
他橫在了胸前的雙手,左手無名指勾住右手小指,右手無名指勾住左手小指,兩個大指再壓住無名指,雙手的食指、中指伸直。微微張唇默然念咒後,霍然合掌。?
登時,掌心之中青光畢現,有如翠玉一般,轉瞬之間將他兩手十指,盡數覆蓋。十指之間之上,有如跳躍火焰一般,在疾風中輕輕地搖曳中的火苗裏,接二連三地浮現出了十個漆黑如墨的岣嶁古夏文。
“他要做什麼?”把古琴交給了站到身邊的妙雨後,啊弘好奇地注視著木青冥的一舉一動。
“重置封印,恢複禁製,以免別有用心之人再打這兒的主意。”妙雨一答,把手中古琴往自己背上背去。
一旁的木青冥,已然把雙手攤開成掌,掌心往福地靈穴邊上摁了下去。掌心貼地之時,指尖上的十個岣嶁古夏文,登時大漲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木青冥口吐輕聲,喃喃著一段段咒文,那些轉眼之間,已由十個化分為數百個岣嶁古夏文,瞬時有如有了靈性一樣,尾相連著一陣蠕動環在了福地靈穴四周,將其圍了個水泄不通。
古夏文蠕動著,塌陷的土塊從靈氣深處緩緩升起,四周碎石同時滾動,直奔那福地靈穴所在處的深坑而去。又過了片刻,那些古夏文融入了土中,直徑近一丈的深坑已然被填,之前暴露在了空氣中的靈氣,也已再次深埋進了地下去。
重瞳的啊弘,可以看到木青冥體內真炁流轉不息,如洪水奔湧,湧向他指尖之後滲出體內,注入地脈之中,在福地靈穴四周形成了一道堅如磐石的禁製。
就在他看得入神隻是,隻感覺身後忽生一道勁風。這勁風之中涼氣直竄,陰寒頓生,令啊弘不由得心驚肉跳,還未來得及回頭細看,就見脖前寒光一閃,一柄短刀已然橫在了他的喉結處。
菌兒終於忍不住動手了;他從土中施展出遁地術,忽然從啊弘背後訊如閃電一般竄出,讓啊弘驚愕之際,也讓四周的鎖龍人們措手不及。
方才施展完禁製修複的木青冥,猛然站起身來,長生道真是雞賊,讓木青冥一雙眼中登時怒火中燒,直瞪著已然爬到了啊弘背上的菌兒。
隻見得這忽然出手奪人菌兒把自己的雙腳一勾,就環住了啊弘身子兩側的雙臂,使其雙手動彈不得。而兩隻長滿了菌子狀肉瘤的手臂,則是一手持刀橫在了啊弘脖子上,另一手已彎曲五指如爪,扼住了啊弘的脖頸。
啊弘會不會被搶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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