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屍骨婆問清劉洋,要那屍油做什麼後,獨自離去,著手準備著劉洋要用的屍油。而跑馬山頂上鬼市之中,好奇之下鬼市市主問起了那仙姑,為何要送走自己的弟子後,仙姑告訴了市主,即將有大禍臨頭。一場山火過後,焦土上不再有鬼市。引出來仙姑解釋,鬼市之災雖然不可避免,但必然是有報仇機會的。鬼市市主也就此認命,把所有藏酒搬出來送與了仙姑。而回到沙臘巷的木青冥,把仙姑的弟子安排好後,忽然見到一個用紙條包著的石頭飛入院中。】
鬆林晃動,鬆針在夜風中飄落。
這神秘莫測的鬼市,越來越是熱鬧。小樓外的市集中,人頭攢動。如此繁華,鬼市市主怎麼也看不出來,這背後有什麼大禍將至的征兆。
但他卻再聽完仙姑的話後,猛然想起了前幾日,自己的身體不適。
按理說,他這樣的身軀不老不死,自然也沒有疾病纏身。可就在幾日前,就是木青冥來問他百幻圖的前一日,他用過晚飯後就一直渾身無力,還咳嗽連連。
直到昨日,才見好轉。
隻怕這忽然起來的病,也和這無妄之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如今才反應過來的鬼市市主,要從頭查找病因,也是無從查起了。既然如此,鬼市市主也不打算掙紮了,就此任命。
“此禍具體是什麼起因?”但是好奇驅使之下,鬼市市主還是忍不住問到:“為什麼說木少爺和你外孫女,能為我們報仇?能把其他不相關的人撤走,避禍嗎?”。
“除了我孫女,其他的人都在這禍中,已經沒法挽救了。”喝的醉醺醺的仙姑,看似暈乎乎的,但卻在稍加回想後,舌頭都不打結一下,口齒清晰的說到:“但具體的起因是什麼,這可不好說,龜甲上也沒有明顯的現實。隻是顯示了這是無妄之災,就沒有了其他的線索了。但是確實另有顯示,如果我們能慷慨赴死,木少爺和我外孫女,才能給我們報仇。”。
“光是因為有危險,我是不會送走我孫女的。”反正這閣樓之中,也隻有他們兩人。而仙姑的酒也暫時喝夠了,於是就知無不言了起來:“但是這龜甲還告訴了我另一點,隻有她和木青冥那夥人,才是決定能否為我們報仇的關鍵。”。
說到此,仙姑眯了眯眼,繼而細看這龜甲上幾條裂紋,目光變得深邃。
早已麵色恢複了平靜的鬼市市主,也就此滿足了自己的好奇,不再多問其他。他緩緩站起身來,默然朝著樓上而去。
仙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也不好奇,雙眼一直緊盯著桌上的龜甲,愣愣出神。隻是麵色和目光,都異常的平靜。
樓外的竊竊私語,依舊回蕩在那螢火點點,鬼火翻飛的林間,卻還是聽不清竊竊私語的內容。
許久之後,鬼市市主抱著幾個酒壇子,從樓上緩步走了下來。
“最後的幾壇墓酒,都送你了。”走到了桌邊的市主,把懷裏抱著幾個大大小小的酒壇子,都放到了桌子上後,對仙姑道:“讓你走之前,都喝個夠。”。
他們是唯一知道,大禍將至的人,卻在知道了結果後都毫無慌張,反而泰然處之。或是是因為仙姑看到了慷慨赴死,能換來報仇的機會。
又或者是,仙姑看到他們都已經在禍中,根本沒法挽回,從而認命。
而鬼市市主是相信仙姑的;這麼多年的相處,他知道仙姑的占卜能力絕非浪得虛名。他也知道,仙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方才的買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是騙他的。
總之,這兩個老人都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哭天喊地,從容得就像是不知道有禍事一樣。
“謝謝啊。”一見到酒壇子,微醺的仙姑立刻移開目光,雙眼緊盯著那幾壇子酒,吞了吞口水。
“不白送你。你得答應我,這個占卜結果別聲張出去。”坐下的鬼市市主,注視著門外熱鬧的鬼市,悠悠道:“既然你都說了,外麵的商人們也在這禍中,躲是躲不掉的了,就讓他們也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往這最後的生命吧。”......
夜色深沉,子時方過,昆明城中多數地方都安靜了下來。
隻有野狗時而吠叫幾聲,或是老野貓躍上牆頭後,嗚嗷叫喚聲,時而在靜謐的大街小巷之中傳來。
木青冥和墨寒,帶著仙姑的弟子趕回了沙臘巷中。
由於仙姑的弟子,不會匿跡咒,他們隻能下了跑馬山,離開了鬼市的護山陣法,就用土遁縮地符,閃現回了木家小院。
一路上,這個小妮子都依依不舍,頻頻回頭張望山頂。木青冥和墨寒,至今也沒和她好好說過幾句話。隻是問出了她叫皎雲,其他的時候,這孩子都隻是點頭搖頭來回答,從不開口。
這一下子,瞬間閃現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小妮子更是拘謹,一直站在木青冥和墨寒的身後,低垂著頭注視著鞋尖,用手捏著袖口揉來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