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回來看媽媽的,純粹是回來讓千月伺候月子的。這不能碰那不能吃,稍微不合意就甩臉子。
千月知道她心情不好,可沒必要到這裏來撒潑。如果不是看在媽媽不能受刺激的份上,千月真的不想鳥她。
姐姐那個男朋友,純粹就是個吃軟飯的。自己上班賺的錢不夠花,還要姐姐養著她,偏偏姐姐心甘情願。回來看媽媽的時間和錢沒有,養男朋友的錢她有。
做了半個月的月子,身體恢複了,姐姐拍拍屁股走人了。出去了還到處散播,我是到醫院服侍我媽媽去了。
千月聽了隻是嗬嗬!!
除了給媽媽買了一件一百二十塊錢的衣服,她還幹了什麼?是給媽媽做過一頓飯?還是洗過一次衣服?
好吧,你身體不好這可以理解,可是你別把這裏當渡假勝地啊。飯菜清淡了些,不合胃口還得吵吵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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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假期結束回學校去了,假期打工的錢全都留給了千月。他在學校期間打工掙的錢,也都彙給了千月。那是他自己掙的,和他的家人沒有關係。
那天,千月拿著那錢愣了很久。在楚源伸手抱住她的時候,她忍不住伸手回抱了他。在他的胸口埋了很久,然後笑著和他告別。
“多保重!”更多的話,她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說什麼。
在車上,看著自己濕了很大一塊的羊毛衫,楚源的心也是陰霧一片。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被千月排除在心門之外的感覺。
他不想要看到她對著自己強顏歡笑,他真的不想這樣!他終究還是幫不了她,甚至已經沒辦法再做她的知心同桌。
上班的千月很忙,那突然冒出來的失落也隨著楚源的離開迅速的消散。
現在,她沒資格悲春傷秋。
回了學校的楚源,似乎更清冷了。隻是在晚上的時候,腦海裏總出現那個倔傲堅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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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上班的地方,千月見到了芳華。
她高考落榜了。家裏的條件和那著實差勁的成績,不允許她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的那個男朋友上了大學,不是什麼好大學,一所職業學校。兩人雖然分隔兩地,可是電話不斷。
那個男生甚至讓芳華到他的城市去打工,不過芳華拒絕了。也隻有真正分開,她才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自己先前有多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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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夏天,媽媽的病情突然急劇惡化。千月辭去了所有的工作陪著媽媽,舅舅和舅媽也駐紮在醫院。
千月不知道姐姐現在的聯係方式,隻能把電話打到了爸爸那裏。如果他知道姐姐的聯係方式,請幫忙轉告一下。
“那是你們母女倆的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不管千月如何祈求,媽媽還是在睡夢中靜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月月,媽媽要走了,未來的路還很長,你要學會一個人走!”
千月不想哭的,眼淚卻迅速的蔓延開來。她原本以為,她已經足夠堅強了,可是這堅強還是遠遠不夠。
舅舅和舅媽幫著千月,一起料理了媽媽的後事。在郊區那新建的公墓,千月花了身上所有的錢給媽媽買了一塊小小的墓地。
沒有舉行喪禮,千月安靜的把媽媽下葬。陪著她的人,隻有舅舅舅媽和馬成。
姐姐沒有趕回來見媽媽最後一麵,媽媽下葬時回來看了一眼就離開了。她現在的新男朋友條件不錯,兩人正是熱戀階段。爸爸讓她帶回家去看看,她忙得很!
千月接受不了媽媽已經離開自己的事實,每天都到墓地去陪媽媽。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軟弱。未來的路真的很長很長,而她連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未來的路她該如何走,很迷茫很無助。她愛媽媽,媽媽也愛她。
人家都說,她為了媽媽輟學打工何等孝順。可是她知道,媽媽在最後的日子裏,讓她學會了一個人堅強。未來的苦難或許更多,那個時候,媽媽已經不可能陪在她的身邊,做她的知心好友做她的軍師。
她真的隻是一個人走了。
看著那個抱著膝蓋靠在墓碑上的人,馬成把煙頭狠狠的踩在了地上,直接彎腰把人抱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更不知道如何安慰人。直接把人抱到山下塞進車裏,一路開回了千月家。
“謝謝!”到了自家樓下,千月衝著馬成點頭道了謝,然後拉開車門下了車。
這段日子,千月一直都表現得很鎮定很堅強,可是嗓子卻是已經沙啞得發不出聲音了。裹緊身上的衣服上了樓,明明是夏天,為什麼她感覺這麼冷呢?
在千月家樓下,楚源抽完了一整包煙,無奈的歎著氣駕車離開了。他明明離她那麼近,卻像是隔了一整個地球。不管他怎麼努力,終究是走不到她的心裏去。
楚源回來那天,已經過了媽媽的頭七。看著那縮成一團獨自躲在天台上淋雨的人,楚源的心壓抑得很厲害。
他找了她好半天了,一直沒有找到。他去了馬成那裏,去了那片墓地,去看了千月媽媽,可是沒有找到千月。長長舒了一口氣,放慢腳步輕輕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