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大皇子妃的及笄之禮是落下了帷幕了,冰冷的皇宮裏總算是露出了些許的喜氣來了。隻是,在另外一個宮殿裏,有一個人的心思顯然不是這麼的喜氣的。
她孤零零的站在宮苑裏,身上隻著了一件有些單薄的衣裙,發髻也是有些散亂的,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個瘋婆子一樣的。
可是,她似乎是感受不到寒冷,臉被風吹得有些凍紅了的跡象也是沒什麼反應的。
她的表情也是有些癡呆的,臉上有些髒亂的,不知道是不是打翻了硯台將墨汁弄到了自己的連上了。
然而,宮苑裏伺候她的宮人都去湊大皇子妃及笄之禮的熱鬧了,她們站在那兒討論著今日宮裏的喜慶景象,以及哪位達官顯赫又送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恭賀皇子妃的及笄之禮了。
沒有人理會站在院子裏沒什麼動靜兒的女皇,那位已經瘋癲了的女皇。
她們之所以這麼慢待了陌尚蓮,原因很簡單。眾所周知,女皇同大皇子的感情及其一般。而且,女皇瘋癲至此也未見大皇子前來探望過,可見這位女皇也是用不著她們討好的。
現在不過是個瘋人罷了。
陌尚蓮的眸光有些空洞的,呆滯的。卻是將那些宮人的談論一字不差的聽到了自己的耳朵裏。
她的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的,呆呆的,任由空中的冷風和風霜想著自己席卷而來。
“聽說那邊現在在打賞宮人呢,人人有份兒。”突然,一個宮女從外邊跑了進來,語調裏很是羨慕。
“是嗎?我們要不要過去湊湊熱鬧,說不定還能被賞些什麼玩意兒呢。”
“就是啊,總比我們帶著這兒幹巴巴的聽著的好。”
果然,那些宮人是心動了,不過還是有些顧忌的看了看背對著她們沒什麼動靜兒的陌尚蓮。
“可是我們都走了女皇怎麼辦?總要有人留下來照看一下吧。”有人遲疑道。
“那你留下來吧。”說著,其餘的宮人是結伴的跑了。
“哎,等等我,我才不想獨自被留下呢。”那宮人如何會同意,讓自己放過了占便宜的機會呢。看也沒看陌尚蓮一眼便追了出去。
其實,她們主要是覺得這位瘋癲了女皇陛下還是很好伺候的,隻要給她吃飽了穿暖了就行了,其餘的時候也是用不著她們的。所以這些宮人才敢這般的膽大妄為將陌尚蓮丟下不管。
嘰嘰喳喳的宮人們離開了,宮苑裏頓時是安靜了下來,隻有風霜的聲音呼呼作響。
皇子妃的及笄之禮結束了,各位達官貴人也是陸續的離開了皇宮。
其中,一抹溫和的身姿尤為的凸顯,他一襲棕綠色的錦緞袍子,外邊披著黑色的披風,俊雅的麵容帶著微風和煦的笑容。
彥說今日喝了些酒,身上透著淡淡的酒氣,不過是酒氣熏人人未醉。無論何時他都是清醒著的。
他上了馬車,馬車離開了皇宮,直指他的府院。
隻是夜晚街上很是冷清的,寥寥無人的大路更顯的幾分的蕭瑟了。
突然,周遭露出了幾分殺氣,冷冰冰的刀劍直指馬車中的人。
如今女箏國算是安定了下來,加之他隻是一個為人臣子,今日是去參加皇子妃的及笄之禮,自然是沒有帶什麼侍衛的。如此,那些刺客便輕而易舉的將馬車給製服了。
倒是馬車裏沒什麼動靜兒的,那些人怕有詐,便隻是牢牢的包圍住了馬車,似乎是等著他們的老大來定奪下一步的動作。
夜色之下,朗朗月色,一派清冷。
果然,一個人走到了那些刺客之中,相反的,她沒有蒙麵,反倒是一臉恨意的看著那馬車。
她的眸光就像是萬箭齊發一般的,還是塗滿了嗜心毒藥的箭。
“朕以為彥大人沒必要做什麼徒勞的掙紮了。”她惡狠狠的說道,又帶著些許的暢快,似乎是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是陛下嗎?”裏頭傳來了男子輕鬆的話語,似乎並沒有身處險境的慌張和驚恐。
“朕之所以活著就是要等這一天。”她要瞄準時機,將彥說一舉鏟除。
他是邑氏一族的餘孽,本來就該死的,讓他苟活了這麼多年。最後卻殺死了她最愛的霜兒,便是將他給碎屍萬段也是不冤的!
“陛下也是忍辱負重了。可惜,微臣才是最後的贏家不是嗎?微臣在陛下的手下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陛下可曾反思過?”他似乎是在炫耀,又似乎是想挑釁她,激怒她。
他說得不錯,如果她早有察覺的話,她也不必落到裝瘋賣傻的地步,霜兒也不會死在他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