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的宮殿點亮著數百支蠟燭,將已經漆黑的殿內照的一片光亮。一個男子負手站在最高處,不言不語,卻透出一分威嚴。
“主子,有什麼吩咐?”清冷的聲音從階下傳來。聲音來自一個單膝跪著的女子,她的頭低著,臉上帶著一個描銀的玉蘭麵具。雖看不清麵容,但身上那股傲然的氣質,絕非普通閨閣女子所能及。
“入椏穀,取百奕香”男子隱在光下的臉色不清,但一出聲便給人以精煉計算之感,“父皇的病拖不下去了,隻有為他解了這毒,他才能真正信任我。清歡,幫我。這是最後一次。”
“好”清歡的回答看不出悲喜,似乎一切都隻是任務。連男子語氣中的一絲討好她也自然而然地忽略。本來,對於清歡而言,十八年的暗衛生涯,教會她服從,教會她執行。至於主子的語氣,無關她的事。
深夜,椏穀。
當清歡終於按照三皇子給的線索,一路到達這個遠離塵世的角落,但是眼前的一幕仍是讓她心底略有異動。
淺淺的池水似乎常年留著來訪者的血,因此圍繞著島嶼的池水竟是一片血色。明明被稱為是椏穀,應當是座山穀吧,可是從這個視角看去,是島嶼無疑。一座孤島,清歡內心暗自斟酌,莫非……是虛像?可虛像多成於白日,這深夜,如何來的虛像?果然是個神秘的地方,難怪多年來,盡管人們為了獲得十年前出現的據傳能解百毒的百奕香趨之若鶩,卻無人能真正得到它,似乎隻有當十年前那個如迷一樣的椏穀主人出現,才能獲得舉世難得的奇香。
椏穀主人?百奕香?不管什麼都不重要,既然主子說了,去做便是。清歡運氣,提足向島嶼飛去。
奇怪,沒有清歡預計的困難,她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就越過了血池。然而,當她剛落足島嶼,便如同掉入深穀一樣,不停下落,清歡的第一反應是提氣向上,畢竟掉落的距離和速度大致可以預計她的結局一定是粉身碎骨。然而,像是失去全部氣力一樣,清歡全身無力,隻能任由自己順著耳畔的風下去。但是她仍舊保持著作為暗衛的敏捷,她迅速開始觀察自己周圍的環境,左右都是一片漆黑,可是偶爾從縫隙中似乎能看到一縷光芒,那是……深井?還是……夜明珠?!即使一貫在三皇子殿中見慣了華麗器皿的清歡,也不禁暗自好奇,這個地方的布局似乎大有玄機,難怪十年來,想要百奕香的人那麼多,卻無人能真正拿到。
其實,清歡本身也算不上三皇子麾下最優秀的暗衛,最優秀的當屬常跟在他身畔的隋雲和祁峰。這次的任務對於三皇子當屬重要,可是他卻派了清歡來,原因大概也隻有三皇子自己知道吧。
北岐,宮殿。
三皇子仍保持著清歡離開時的姿勢未動,像是陷入自己的深思。
“主子,需不需要我去增援,椏穀多年來無人能入,清歡為暗衛執行任務這些年來,從未接手如此重大的任務,擔心會有疏漏,壞了主子的計劃。”隋雲似乎感應到了清歡此時的情況,擔心這個從小就受自己培訓的妹妹是否會在椏穀吃了苦頭,也擔心百奕香無法拿到,反使得主子失了奪位的時機。
“不必,清歡可以。她,需要一次機會,成為我的妃。”
隋雲不再多言,十八年來,主子精心照顧清歡,似乎真是對她動了心。可倘若真的動了心,又如何舍得她深入椏穀,去冒險取百奕香?然而這些話不能說,也不是一個暗衛該說的話。
此夜,注定不是平安夜
“啊,疼。”一聲悶響,清歡終於掉到了底端。身上傳來的一陣陣隱痛,讓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來不及多想,身為暗衛的敏捷性讓她迅速開始觀察自己周圍的環境。
此處似乎是個地牢,周圍雖然一片朦朧的黑色,卻不難看出設有邊界,無人把守似乎更顯示此處的陰冷和詭異。清歡視線可及範圍內,隻有大片大片的藥草。應該,是這些藥草攔住了前來的覬覦百奕香的人,恐怕,在這種地方,沒有食物,沒有水,饑渴難耐之下唯有以藥草來充饑補水,然而這些藥草定是有毒,因而此處的屍骨絕沒有現在看著的那麼幹淨,怕是早已化為血水流入外麵的池子。當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