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天也真要黑了,李沁再也等不下去了,可才剛出門,還沒走到去葛家的岔路,就見葛大嬸帶著有些驚慌的葛曉芸來了。
三人一見麵,便都知道這人是沒回來的。讓葛曉芸留在家裏和猞猁呆在一起,葛大嬸帶著李沁,準備去山下看看。
下了半天的雨,這會兒山路都跟河道似的,水又急又快,都過了腳背高。兩人一邊走,腳下一邊打著滑,可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著。一直到了齊家,齊家也是一個人沒有。
兩人挨家地走,最後大家夥驚恐地發現,這次山裏的男人,竟然一個都沒回來!
這是很不正常的情況!
要是擱在往年,也的確會有一出去就是兩三天的情況。可那是災年,動物很少的時候。這兩年山裏的動物很多,大家已經很久沒兩天沒回家的情況了。再說,如果真打算走兩天,那也應該提前說一聲,最起碼準備些幹糧的。可是,什麼都沒有。
葛大嬸擔心葛曉芸在家害怕,也不能像是其他人家那樣,幾家聚集在一起等,最起碼人多了,互相安慰一下,也覺得更有信心。可是她還得回去。而李沁,跟這些山裏人到底沒跟葛大嬸熟,便也跟著她一起回了山上。
幾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吃了糖餅,喝了老黃瓜湯。就連平日裏活潑的葛曉芸,今天也是異常的沉默。
差不多過了戌時,雨還沒有停下的跡象,葛大嬸也不能再在李沁這呆著了,便帶著葛曉芸回了家。
第一次,李沁覺得這樣害怕。她隻能不停地安慰自己,山裏這麼多人、這麼多獵犬在一起,肯定會沒事的。可是雖然想法夠積極樂觀,但是身體卻不受她的控製,總是覺得冷得很,隻能抱著猞猁,似乎這樣才有更多的安全感。
這一夜,大約山裏的許多人都徹夜未眠。
第二天,依舊是陰雨連綿。山裏的小溪暴漲,李沁平時放在岸邊不遠處的用來生木耳的小木樁也被衝走了許多。等她想起來去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不知道給衝到哪兒去了。
今天的雨小了很多,可依舊連綿不絕。按說平時這時候看到雨小了很多,大家都應該去采木耳的,可是這會兒,山裏人都沒了這個心思。
又是一天的艱難等待,山裏人仿佛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葛大嬸帶著針線來了李沁家,但說什麼都做不進去,直說自己右眼皮一直在跳,不是一個好兆頭。
“左右跳財、右眼跳災。”可不不是好兆頭怎麼的?
屋子裏正愁雲慘淡的時候,外麵一聲吆喝,嚇得葛大嬸手裏的針一下紮到了肉裏。
她也顧不得疼,立馬下地趿拉著鞋就往外跑。
李沁和葛曉芸聽著聲音不好,也便往外跑去。
出了門,就見姚小嬸也沒穿個蓑衣,就這麼被雨淋得頭發一綹一綹的粘在臉上,滿臉的焦急。
“她小嬸,這是怎麼了?”葛大嬸一見到姚小嬸,就忙不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