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宿舍樓早已荒廢多年,我們一進大廳,入眼便是滿目瘡痍。八月的東海市坐立在長江之南,尚未有入秋的樣子,但這鬼樓中常年積存的落葉堆積了好多層,下腳悉悉索索都是落葉踩碎的聲音。
2001年的冬天,寒風空寂,人心惶惶。文學院的大四的蔣小雨上學期期末考試作弊被抓後被開除學籍,當天夜裏她便一身紅裙從舊宿舍樓跳了下來。半個月後,這裏便發生了一場大火,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才被消防隊撲滅,消防隊從裏麵發現了一具數十具屍體?可那個時候學校裏早已放假十餘天,宿舍樓都已經被鎖起來了,怎麼還會有人在裏麵?
後來才得知,那晚被燒死的五十二個人,便是和蔣小雨同班的五十二個同學,所有人都說是蔣小雨陰魂不散想要拉人下地獄。自那以後,學校便封鎖了舊宿舍樓,在無人問津。
風殘餘年的老木棲依著老舊的教學樓,慘白的牆皮不知何時脫落了許多,露出下麵混泥土猙獰的牆體,下半部分刷就的深綠色牆漆在閃爍的路燈下顯得詭異幽靜,夜風吹動枝頭的殘葉,“沙沙”作響。
就像張小友猜想的那樣,蕭小小果然一進大樓裏就握緊了他的手,我想這會兒張小友一定心裏在偷笑。
但是按照老板說的那樣,這樓裏確實有野鬼存留,就怕到時候女鬼出來,嚇得老三屁滾尿流,沒辦法再在妹子麵牆裝帥耍酷,我心裏給他點了香保佑他一帆風順,哈哈。
我現在除了和鬼吏一起去勾魂以外,還會幫他捉一些孤魂野鬼回地府,這些多年會被抓回去的野鬼算是鬼吏們的額外功績,但因為鬼吏們每天新死的鬼就已經很多了,很少有時間再去管那些老鬼,所以我幫趙琨抓些野鬼,換來冥幣。
這樓裏陰氣極重,看來不隻是一兩個鬼而已,早知道這樣,我就叫趙琨一起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厲鬼,到時候我也不好抓啊。
老二膽子大,為人莽撞,蒙著頭往裏麵走,老三則是在後麵和蕭小小卿卿我我。反倒是蘇婉和老六四處打量,卻沒有麵露恐懼,校花原來膽子這麼大。
我這些天見過的鬼都是麵對麵,正大光明的和他們對峙,大部分的鬼見了鬼吏趙琨都怕的不行,就算是有膽兒大的不願束手就擒,也就掙紮一會兒就被逮回地府了。 可如今隻身一人來這鬧鬼的宿舍樓裏,總覺得有些背後發涼
我聽見自己踩碎落葉的聲音“吱嘎吱嘎”作響,還有大家愈加沉重的呼吸聲。
昏暗的樓道裏到處有燒損的痕跡,門上掛的宿舍門牌早已有些模糊不清,或是因為蟲蛀,或是因為燒損。
好在舊宿舍樓和如今的宿舍樓環境相仿,一樓是以10開頭,二樓以20開頭,而我們這次要尋找的就是位於四樓的404宿舍。
“現在才八月末,怎麼感覺這麼冷。老五,你感覺到了嗎?”
老二忽然湊我耳邊問,嚇得我抖了一抖。
“可能這裏偏僻,平常沒有光照才會覺得冷吧。”我轉頭看了看老二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心想難不成這家夥也害怕了?
“應該是,應該是.....”
他喃喃自語著,又轉頭往前走,但剛走沒幾步,他又突然猛拍了下我肩膀,氣得我打算罵他一句,他卻滿臉驚恐地指著樓道盡頭的窗戶,顫顫巍巍地說。
“老....老五....有人....”
我朝著他指的方向去看,沒發現什麼異常,何況我的眼睛也沒有發痛,應該不會有什麼髒東西出現。都是老二疑神疑鬼。
“老二你一大老爺們,別慫啊,什麼也沒有,你學學人家蘇婉學姐啊。”
“不是,我真的看見有人影從窗戶外麵閃過去啊。”
“外麵的月光照著的外麵的樹影而已,你慌什麼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