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鬼氣?”那黑衣少年表情凝重地打量著趙琨,趙琨有些尷尬,好歹也是個鬼吏,這會兒被人用這種眼神瞅著,總覺得被當成犯人一樣怪怪。
“我倆是捉鬼大師,身上有鬼氣很正常吧。”
我走到趙琨身前,擋住黑衣少年的視線,抱臂輕笑著。
“最好是這樣。”
黑衣少年側開身體退後兩步,看不起不喜歡和人太過接近,所以特意後退了一下,好能拉開距離。我再看他時,發現這黑衣少年膚色出奇的蒼白,薄唇劍眉,時刻保持著警惕。
“那蟬衣啊,明天我什麼時候過去比較好呢?”
我不太願意和那少年過多的計較,畢竟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孩,我堂堂大學生用得著和小孩計較嗎?
“下午吧。”小仙女沒把黑衣少年的疏離放在心上,認真想了想明天約見的時間。“明天你來西山的時候打我電話,我來山下接你。”
“可以。”
“對了,關於那個翡翠中的人魚銅燈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很奇怪,好端端的一盞銅燈怎麼會出現在翡翠毛料之中呢?而且偏偏是那老道士所尋之物,想必不是簡單的東西。
還有那血淋淋的雙眼,又是怎麼回事?
“師父說那不是翡翠,是一種鬼氣聚集凝結的魂晶。而那人魚銅燈又名人魚血骨燈,是古代帝王墓葬中所有的長明燈,和其他普通的人魚燈所不同的是,這盞人魚燈不是用人魚油製成的,而是用人魚血肉筋骨鍛造而成,外麵澆灌以銅水定型,人魚妖魂也被一同封印在了其中,常伴那帝王左右。”
“人魚?就是安徒生童話裏說的那種....美人魚嗎?”我記得那人魚銅燈的模樣,確實是印象裏人魚的模樣,難道不是就做個樣子?還真的有人魚這種生物?
“其實應該說是鮫人,也被稱為是泉客。《搜神記》裏說: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所以說那是一條被剝皮抽骨製成燭燈的鮫人?”
我隻覺得背後發涼,鮫人和人類恐怕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吧?人身鮫尾,多為美貌之人,卻被這樣殘忍的製成了銅燈,就連魂魄都被封印在內。
“恩....很可憐吧...”穆嬋衣點了點頭。
“那你們為什麼會去找它呢?”
“這還要從一個月以前說起.....”
李付一行人是從網上聚集的旅遊團,聽說附近深山裏有個藤嶺村,村落旁是個不見底的深淵懸崖,風景倒是綺麗,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聽說了這地方,便吆喝著要去逛逛,便聚集了一撥人,趁著周六放假便一大早入山了。
山中氣候多變,林鬆霧靄,多是雜生的高木繁樹,待李付他們入山後才發現變了天,陰雲密布,吹著冷颼颼的晨風,朝露銜葉,沾濕了他們的衣袖,被一同帶走的還有荊棘間的不知道品種的深紅色野棘子果和帶刺的小葉子。
李付這個驢友團其實說不上是團,因為來的人不多,總共才七個人,這七個人裏還有一個十歲的小孩,倒像個來郊遊的,李付有些不痛快。
驢友團裏的七個人分別是:李付(雨天)、烏龜先生、賣瓜的老婆婆、蒲公英、飛鷹、粉刷匠、貝貝。
大家都是以網名互相稱呼的,除了那個叫貝貝的十歲小男孩。
烏龜先生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好像是個曆史老師。
賣瓜的老婆婆是個二十多年年輕漂亮的女人,大學剛畢業沒多久,還在一公司實習,真名好像叫佳佳,李付和她私聊過一段時間,有點曖昧,今天見了本人,沒想到真的是個美女,這樣李付又生起了去勾搭一般的想法。
蒲公英是貝貝的媽媽,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不愛說話,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飛鷹大約三十歲出頭,驢友群裏的大神,一個喜歡冒險的退伍軍人,但是李付總是不相信他曾經是個軍人,說不上是為什麼,可能也是單純地看不慣群裏的小姑娘崇拜他。
粉刷匠是個美術學院的學生,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寫生,戴著副黑框眼鏡,清瘦得厲害,好像風一吹就倒,不修邊幅,穿著件藍色格子衫,行為舉止都有些奇怪。
要不是有賣瓜的老婆婆,李付都不想去藤嶺村了。
到了山下就沒有再往裏的車了,隻能下車徒步進山。
聽以前來過的人說,那藤嶺村地方偏僻,也不通路,村裏的人都自給自足地過日子,很少有人出山打工。但是這都幾年過去了,總該通路了吧?怎麼還是原先的土路?
李付有些擔心自己穿的淺色旅遊鞋。
“這要走多長時間才能到啊?”賣瓜的老婆婆扶著腰看著前方幽深的山林,額頭冒汗,腰酸腳痛,有些不太樂意往裏麵走了。
飛鷹是領隊,他幾年前來過藤嶺村,上一次他們走了三個小時左右也就見到村莊的輪廓了,可這次也都快這麼久了,卻還是在山裏轉圈。
難道是迷路了?